不提这茬了,你饿么,我快饿死了。”夏琳摸摸肚子,无形之中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她扭头望去。
光线充足照射,衣柜整齐划一,并无异样。
“饿了啊?找仙人要肉,”黄毛将西装重新一盖,“走,我跟你一块去。”
大门关上,一室重归死寂,邓烟雨眨着发凉的眼睑,先松了口气。
她探出脑袋东张西望,公冶有所迟豫,仍是松开了她。
更衣室没开暖气,邓烟雨搓了搓冻僵的双臂,问公冶:“现在出去吗,还是等一会儿?”嘴上这么说,脚已经行动起来,朝门口迈去了。
不等她靠近,大门与衣柜夹角区域的光线晃眼被切断,公冶觉察出异样,脱口而出:“小雨回来。”
“诶?”
邓烟雨应声回头,衣领在同一时刻高高吊起。
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如惊电闪出,勒紧她的脖子。邓烟雨呼吸受阻,双脚也被提得离地,她抓着这条手臂,艰难地大叫出声:“公冶警官!”
“哦,公冶警官?我说得没错吧,公安养的好狗混进来了。”
黄毛挟持着邓烟雨,脸上笑得恶劣,夏琳也从他身后徐徐走出,手中掂着盒自救呼吸器。
“百密一疏啊,马脚好歹藏藏严实嘛。”
公冶的面色仿佛冰封,不见一丝裂隙,和黄毛冷淡对视:“放手。”
黄毛懒洋洋地歪头,似乎没听懂,拇指摩挲着邓烟雨的下巴,邓烟雨极度不舒服,躲避之际发现他虎口的伤已然痊愈。
“小别胜新婚,”当着公冶的面,黄毛俯身,发丝亲昵蹭着她脸蛋,“一会工夫没见就生龙活虎了,你烧退了?”
“说什么啊你!”邓烟雨感觉他在故意气公冶,恶狠狠地扭过脸。
“戴着美瞳也怪有意思的,别摘了,”他和夏琳相视一笑,逗弄着到手的小花雀,不屑一顾对那人说,“哥们,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啊,要不要紧?给你叫个车去医院挂急诊看看吧。”
“放手听不懂吗,”公冶的目光像片死水,拳头攥响,“离她远点。”
黄毛眼底爆着火星子,轻舔獠牙,说:“我要不放呢?”
他指甲如弯钩,绞着邓烟雨吞咽之处,夏琳不料他会做到这等地步,记起他今天还没进食,微讶地张口:“喂,你别犯病……”
今晚三灾八难没件好事,心情本就吃了狗屎一样坏,黄毛成心要跟他作对到底。
他用劲掐着这根娇嫩易折的脖子,指尖往肌肤里挤压,一颗鲜艳的血珠赫然钻出,滴在他虎口上。
房间内气温骤降,只剩邓烟雨压抑的闷哼,黄毛温热的唇往她颈上一靠,吐露暧昧的声息:“有能耐,你来抢啊。”
“……”
公冶一声不吭,就看着。
然后笑了。
“你笑什……”
一阵强劲的风袭至耳畔,伴随猎食者的恐怖气压,夏琳睫毛忽颤,一口气惊住吸不上来,只见前方有血飙出。
黄毛根本不知是什么怪物过来了,鼻子凉了半截,喷出股灼烫的液体,他嗬了一声,迷茫地望向天花板,下巴疼得丧失知觉。
又是残暴的一拳,黄毛整个人撞翻桌子,重摔在地,左腿骨折了。
几点水绿光色在公冶眼睛里闪灭波动,仿若震颤的灯火。他不明白自己身体是怎么回事,骨骼出奇地痒,血液乱七八糟疯淌,四肢百骸热到沸腾,他此刻只想撕碎点什么——什么都好。
“小畜生……!”黄毛杀人的心都有了,尖爪破空划出,那风刮到眼前,公冶侧身避开,却被抓碎了点头发,他感到无名的愤怒,猛然补了一脚,再是提着人头发,照柜子上一掼,铁皮顷刻间撞凹,人也像摊烂泥滑落下去。
黄毛痛得发不出声,只在流血,公冶俯视他,抬脚拨过他的脸:“知道我是公美,还敢大言不惭挑衅我?这点蚊子咬的伤都不够我玩,你可怜谁呢?”
“你说要把谁揍成猪头?”
“你要挑断谁的手筋?”
“你倒是起来啊。”
黄毛被暴揍得趴在地上抽搐,一脚一口血地吐着,骨头断裂的脆响从各个部位冒出来,他最后都不动了,公冶还在踹他,邓烟雨看傻了,慌忙扑过去搂住公冶的腰,往后拉:“不要打了!可以了!够了!不能再打了!”
夏琳也如梦初醒,冲上前,把黄毛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下急急拖出:“好了好了!我们不会揭发你们的!别打了别打了!停下!”
她们抱着各自的男人向后撤,四个人皆在剧烈喘息。
“你个……杂种……混血的脏……东西……”黄毛肿着猪头脸,鼻血汩汩如喷泉,他伸出中指,颤颤巍巍一竖,满嘴咒骂“狗杂种”。
“是,你纯种,”公冶浑身也乱得很,黑发下的瞳仁闪着阴鸷的光,“不照样像只虱子被我踩在脚底碾,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