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你做我的律师。”傅娇正在做美甲,不容商量地对白复吩咐。
出了这样的事,她本人一切照旧,连妆发都精致无比。
“我不接刑案。”白复瞥了一眼傅娇腿上的纱布,确实伤得不轻,缝合了还需要包扎。
“为什么,你不是专门做刑辩的律师么?”傅娇大受震撼,“你不干律师了?”
白复只笑不语,并不准备细说自己的现况。
“不行,”傅娇把手抽了回来,顾不上美甲,“我要做无罪辩护,只有你能做,你去年做的那个无罪辩护就很好。”
“具体的辩护思路,你可以跟你的律师沟通。”
“为什么啊,”傅娇大受震撼,“你真不干?律师费好说。”
白复不为所动。
傅娇过于意外,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愣了好一会才说:“那你还来见我?”
这位大小姐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先前闹得多凶,一定要白复来接她的案子。
“我只是有些好奇的事。”白复突然说。
“嗯?”
“你去医院看过她吗?”
傅娇真情实感地困惑:“谁?”
“被你推倒的那个老奶奶,”白复扫一眼傅娇的表情也知道她没去,停顿片刻,“她已经八十多岁了。”
“还要去看?不是说她孙子都同意和解了,”傅娇嘟囔,“赔钱还不够啊。”
“……”
她孙子愿意拿钱和解,那她自己呢,不过白复终究是没说出口。
白复看着傅娇,这个人年轻漂亮,出生就带着金汤匙,费不费力地拥有着一切,以至于她好像生活在一个跟芸芸众生完全不同的维度之中。
·
袁云抱着手望着天。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一家苍蝇馆子门口的餐桌前,而她对面是个狼吞虎咽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来相当落魄,穿的黑色羽绒服脏得都可以反光,里面的毛衣还破了个相当明显的洞,他的头发更是一团乱麻,也不知道他长这么大有没有见过梳子。
“差不多了吧。”袁云开口,“光是米饭你都吃两盆了。”
中年男人抬起头,冲着袁云嘿嘿一笑:“你怎么不吃啊。”
袁云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这些重油重盐的菜被冷风一吹,都凝了起来,也真难为他可以下口。
“我不饿,李律师。”袁云假笑。
坐在袁云对面的是人名叫李狗田,据说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给起的贱名,长大了也没改。
这人是决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什么案子都接,主打一个来者不拒百无禁忌,喜欢胡搅蛮缠,对庭的时候尤其喜欢攻击对方律师,在业内风评极差。
如果说荆芥所是默默无闻,那决明所就是纯粹的声名狼藉。
本来袁云跟李狗田是没什么交集的,昨天她到处打听深禅公司的事被这一位听说,今天二话不说就杀了过来,要跟袁云谈合作。
“李律师,你说的财产线索是什么?”
本来袁云对这人观感不好,不太想合作,但他说自己有深禅公司的财产线索,袁云也只好耐着性子听他说。
知道自己吊住了袁云,李狗田就开始摆谱,非说自己饿了要吃饭,带着袁云找了个馆子。
看他的吃相,袁云甚至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是蹭这顿饭。
李狗田把剩下的菜全部扒拉到碗中,几口吞下,瞥了眼茶杯:“茶有点冷了。”
袁云:“……”
这人选的是家路边小店,里面爆满,两人只能坐在门口,被风这么一吹,茶不冷才见鬼。
袁云本想怼人,转念一想有了别的主意:“冷茶确实不好,等我换一壶。”
说完她也没招呼服务员,自个拎进去换茶水。
小店的茶水都是自取的,一大包茶叶甩在桌上,加多加少全看个人心情。
袁云狠狠地抓了两大把扔进壶里,还只加了一半水。
看着袁云给自己倒了新的茶水,李狗田呲着牙花笑了几声:“这可真荣幸,袁律师给我倒茶。”
话音落下,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入口后他的脸色了一瞬,但还是咽了下去。
袁云侧目,这杯茶看颜色都苦,也真亏他能喝下去。
李狗田放下杯子:“袁律师泡茶的水平了得。”
“饭吃了,茶也喝了,财产线索到底是什么?”袁云已经彻底失去虚与委蛇的耐心。
“听说袁律师脾气大得很,我还以为你会调头走人。”李狗田又给自己续上茶水,眼睛眨都不眨地喝下,“袁律师比我想象的明事理一些。”
袁云对李狗田的看法毫无兴致,冷冷地看着他。
“行,说正事。”李狗田耸肩,“深禅公司大股东是傅文均,你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