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没有那件事,三年前,你向圣上求的人,会是我吗?”
姜稚因记得很清楚,豆蔻年岁的盛夏,滂沱大雨中,宁庭安冒雨到访,即便撑伞,身前的衣服还是湿了一半。
当时,她正染了风寒,才稍稍有了转好的苗头。
她以为庭安哥哥只是一如往常那般来看她,欢欢喜喜迎出去,却看见对方神色淡淡,嘴角隐隐泛着一层青紫。
姜稚因刚想问她,为什么不进来,只在大门口待着。不等她开口,宁庭安便将前几日自己做得香囊归还回来。
说礼物太重,他承担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姜稚因捏紧手中的软帕,她承认她的绣工不好,最初宁庭安还将上面的青竹认作兰草,但她也说过,自己会再学的。
宁庭安说过她聪明,刺绣而已,她一定学得会。
但,随着她上前,宁庭安后退一步,时刻与她保持着那段距离。
“是我无福,承担不起。妹妹好好养病,我便不打扰了。”说完,宁庭安撑着伞,转身跑进漫天雨幕当中。
姜稚因云里雾里,不知自己怎地就遭受这样的对待。
即便是不喜欢,不再佩戴便是了。至于冒着如此大雨,巴巴地送回来?还在她病着的时候?
这其中的含义,饶是再迟钝,姜稚因也看得明白。
只是第二日便听人说,在此之前,谢长缙与宁庭安打了一架,争吵之余,提及了姜稚因的名字。
姜稚因去问时,谢长缙握着弯弓的手一松,羽箭正中靶心。
“哦,你说那个姓宁的。”
“没什么啊,我看他不顺眼,就揍了。”
“他去找你了?他怎么跟你说的?”
“算他还有点良心!”
姜稚因不明白,宁庭安怎么了谢长缙非要那样对待他追问理由,谢长缙又不肯说。
也是,谢长缙平日里便像个“霸王”,打架斗殴的事情更是没少做。“不顺眼”,的确是最稀松平常的理由了。
或许在此之前,看在侯夫人的份上,姜稚因还愿意和谢长缙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
自从那日,两人便正式决裂,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对头。只要母亲不在,姜稚因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个眼神都不给谢长缙留下。
谢长缙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对待,一来二去,二人便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
但,姜稚因喜欢过宁庭安吗?或许是有过的。
清俊儒雅,风光霁月,看向姜稚因的眼神永远是那般温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在少女懵懂的岁月里,很难有人会不为之心动。
更何况,所有人的眼里,二人都是那样的关系。
“姑娘?”
碧桃的声音唤回姜稚因的思绪,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在下面等她很久了。
姜稚因只是礼貌地道了谢,转身下了车。
宁庭安自然不肯放弃,追了下去,叫住了已经迈入姜家大门的姜稚因。
隔着一闪朱红的门,两人对立相望。
此时雪已经停了,满地的纯白将阳光映得耀眼。
宁庭安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姜府门前的台阶下,遥遥看着门内打扮素净的少女。
“姜妹妹,我真的后悔了。”
“当年是我不好,不该那般对你。”
“可我现在想弥补,可以吗?”
“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