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落下,一个坚硬的东西递上自己的腰际。随后侍卫的长刀微微拔出,稍一用力,姜稚因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内涵,不言而喻。
这时,宁王不紧不慢地咳了声,好似训斥一般:“放肆!姜姑娘也是经得起你们这般推搡的,滚下去!”
这话外之音很明显,姜稚因今天必须得上他的车,没有商量。
果然是是军功在身,宁王如今说话都硬气不少。
不对,因着生母宸贵妃受宠,宁王本就在京城肆无忌惮,是圣上为姜稚因赐婚后才略显收敛。
显然,是受了敲打。
那时候,姜稚因名义上的夫君谢长缙,乃是将门忠烈,借着这份荣光,宁王若是太放肆,否则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不会放过他,陛下亦不会轻饶他。
但现在,他也得了军功,这境地自是不同了。
宁王见姜稚因不动,给后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再次上前,做出“请”姜稚因上车的模样。
“姜姑娘,请吧。”
正是踌躇之际,一道清润的声音拦住她的脚步:“姜妹妹。”
姜稚因回头,是宁家二公子,当朝大理寺少卿宁庭安。
一身湛蓝色鹤纹官袍,腰间玉带加持下,除了往日的儒雅,还多了几分清隽的模样。
宁庭安过来,先是向宁王行礼,随后看向姜家的马车。
“原来是姜妹妹的车舆坏了,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挤一挤,我回宫复命正好顺路,待进了城,再寻人来修罢。”见状,宁庭安主动开口,邀姜稚因同乘。
姜稚因见状,赶紧应下:“那边有劳宁大人了。”
宁庭安官居大理寺,直接受圣上差遣。
原本赐婚圣旨在,宁王也不敢太放肆,不过是想借着同乘的机会,那怕一亲芳泽也是好的。奈何此刻又多了一个宁庭安,只得先作罢。
宁王见计划落空,当着宁庭安的面又没法多言,留下一句:“宁庭安,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甩下车帘,扬长而去。
“庭安哥哥,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姜稚因看着宁王发怒的模样有些担心,眼下宁庭安势头正盛,得圣上重用,日后若是宁王因此苛责于他,那她该如何汇报这份恩情。
宁庭安却只是温柔地笑笑:“没事,走吧,我送你回家。”
此刻,就在他二人身后,金顶山的古佛寺门口,谢长缙二人一刚迈出寺庙的门槛,就看见山下,在宁庭安的搀扶下,姜稚因提着裙摆,迈上宁家的马车。
谢长缙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宋淮。
此时宋淮不由得因为刚刚自己的那个错误而尴尬。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才能把长命缕上的东西看成是“谨”字。
姜姑娘素来与少将军关系不好,怎么会冒着风雪千里迢迢走上这古佛寺,来替少将军祈福呢?
这明显是为了宁二公子来的嘛!
宋淮赶紧转移了话题,托举双臂问:“少将军,咱们这就回侯府吗?”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谢长缙沉声道:“不,先进宫。”
——
一路上,姜稚因连连直叹气,她今日也真是倒霉,怎么会正好遇见宁王呢!明明在古佛寺内,那位法师说她身上隐带福光,这怎么还未到家就遇见如此晦气的事。
不用说话,宁庭安似乎已经猜到姜稚因心中的想法,笑着摇摇头,随后问道:“说起来,妹妹最是畏寒,今日怎地不好好在家休息,有什么待天暖和些再去也是一样的。”
闻言,姜稚因收了脸上的笑,沉声回答:“今日,是他的生辰。”
没说他是谁,可宁庭安依然猜到答案。
关于谢长缙跟姜稚因之间的事,宁庭安知晓不少。
当年宁老夫人有意与姜老夫人结亲,这年龄最登对的,便是宁庭安与姜稚因二人。虽然两家并未戳破,可明里暗里也都心知肚明。如果不出意外,只待姜稚因及笄,宁庭安的聘礼就会准时登门。
偏偏,天不随人愿,他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一个谢长缙。
所以今日姜稚因冒着严寒出门,是为了谢长缙。
宁庭安脸上泛起尴尬,不再搭话。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姜府门口。
姜稚因朝宁庭安道谢后,打算下车回府。
碧桃先下去,准备转身扶自家小姐,却迟迟没有等到人。
此时的车内,只剩下宁庭安跟姜稚因两个人。姜稚因刚一起身,就被对方叫住。
“姜妹妹,等一下。”
沉吟许久,宁庭安垂着眼眸,面对文武百官侃侃而谈,面对宁王也毫不逊色的人,此刻搭在身侧的手却无意地捏着官袍的衣角,原本整洁衣料皱了一片。
“姜妹妹,如果那晚,我没有去找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