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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八月底到十月中旬,盛栀夏在岛上遇到一个暴烈台风天,也度过一段自由安逸的时光。

阿嬷待她像亲孙女一样,每天定时做好早餐,挑的食材都是她爱吃的,口味也有所考虑,不至于太淡。

为了报答这份无微不至的照顾,盛栀夏在线上图库收到商用报酬之后常给阿嬷买些首饰。

对方虽然总说她破费,但收下时心情自然是好的,戴上新项链新手镯,晚上去公园跳广场舞都开始哼起小调。

盛栀夏不由得想起,自己幼时被扔到西北之前,在家中常听爷爷抱怨,说什么——

所谓沿海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小心眼,天上的地下的全信光了,唯独不信人,成天拜三拜四盼着自己转运,可一辈子都在算计,忙着与人周旋、给人下绊,坏事做得精,路障除得透。

盛栀夏那时还小,听不懂,也未曾知晓盛家八九十年代在沿海老家经历过的某些是是非非,关于被斩断的根基与散尽的钱财。

不过,现在的她尽管知晓一切,也依旧觉得爷爷那些话不过一己之见。

她待在淞杳这段时间,看到了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信任与关怀。

那些事物像无穷尽的清澈海浪,迎朝阳赶日暮,在四季中生存,未经利益场沾染,顶多经历几场夏时狂骤,雨过便又是天晴。

早上这个时间点,阿嬷已经做好早餐。

按平时积累下的默契来看,如果盛栀夏十分钟后还没来敲门,就说明她还没起床,阿嬷会将食物放进保温箱,等她晚些时候过来。

今天周二,小琛还在盲校,考虑到最近降温,阿嬷想拿几件冬装送过去。

在客厅沙发椅上整理衣物时,她听见院外敲门声,于是过去开门。一时间看见陈聿这个新面孔,阿嬷还愣了会儿。

盛栀夏简单介绍一下,说他是自己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陈聿紧随其后礼貌问声好,十分乖巧的模样。陆哲淮并不言语,下意识看他一眼,漠然收回视线。

阿嬷依旧热情,乐呵呵地把人邀进家里,叮嘱几句便十分信任地拎上袋子出门,到市里给小琛送衣服去了。

主人不在,家里只剩三个“客人”。

盛栀夏到厨房打开保温盒,将菜肴一一端出来,随口问:“陈聿,清蒸鱼你吃吗?阿嬷今天多蒸了一条。”

室内暖和,陈聿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一角,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灰色T恤,衣袖边缘宽松微垂,上臂肌肉隐现。

“没吃过清蒸的,但你吃我就吃。”一副听话顺从的语气,跟浑身一股街头痞性格格不入。

盛栀夏觉得他好像从小就是这样,她说什么他就顺着什么方向做,从来没有逆反过。

唯一一次破格,可能只有上回抽烟那件事。

陆哲淮慢条斯理,最后一个踏进客厅,与刚刚脱下外套的陈聿短暂对上视线,又各怀心思地错开。

厨房玻璃门半掩着,陆哲淮走近时推开一些。

流沙包有些凉了,内馅凝了不好吃,盛栀夏把它们放进微波炉,倚着橱柜边缘等倒计时。

听见门开的动静,她循声抬眼,撞进陆哲淮微沉的眼眸。

他停在她面前,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问:“还困么?”

她摇摇头,其实眼皮还有点沉:“不困,昨晚睡得早。”

玻璃门全然敞开之后,这里不再是视觉盲区,从客厅看过来正好看见二人近距离相对的身影。

陈聿坐在沙发上,眼神直直落向那一处,后槽牙都要磨出声音来。

那个对话姿势,明明就是陆哲淮将她锁在自己怀里,向他人暗示些什么——关于某种难以被介入的熟悉,以及未来他必然会将她放入心底某个特别的位置。

“你的眼镜真的一点度数都没有吗?”盛栀夏想起他之前脱下的眼镜,莫名好奇。

陆哲淮照旧顺着她,从口袋里拿出眼镜,交到她手里,语气柔和:“想知道就自己试试。”

盛栀夏接过来,尽量不碰到镜片,以免沾上指纹。

她小心折开两侧的镜架,举到眼前透过镜片看他。

的确没有度数,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看他比从前清晰,好像自然光都汇聚在他眉眼之间。

那些理性与从容像深海下的暗涌,融在光线中,每一寸都隐匿着长久以来被压制的,近乎缺失的情绪。

她出神时,陆哲淮也正凝眸看她,一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将她垂落耳边的碎发轻轻向后撩,指腹不经意间从她耳垂边缘滑过。

她最近没有戴耳钉,光线下看得见耳垂下方柔软细腻的绒毛,拂过时有轻微凉感。

耳垂那点微痒的感觉由肌肤传至心底,盛栀夏将眼镜拿开,换一个方向给他戴上。

身高差影响动作,镜架尾端不小心戳到他额头,但他也没说什么,神情淡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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