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6)(1 / 2)

“小路,里面那玩意就是最近害死几个小乞丐的水猴子?”

“不好说,县令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盯紧那玩意,害得我一宿没合眼。它倒好,一动没动,瞧不出有什么厉害的。不会是抓错了吧?”

“嘘。这可不兴胡咧咧,县令老爷年纪轻轻,看着面善,听说手段多的很,叫他听到了有咱们兄弟受的。”

“每月就几钱银子,谁稀罕干这差事。”说归说,黑瘦的狱卒还是闭紧嘴巴,搓了搓皲裂的大手。

深县牢房久未修缮,老旧破败,四面漏风,高个狱卒黝黑瘦长,矮个狱卒膀大腰圆,两人值了一整夜班,冻得不住剁脚,一个接一个打哈欠。

牢房最深处,一缕阳光投射在高高的笼子上,笼中的怪物伸出前爪,似乎试图攥住那一小束光。青蛙嘴咧得很开,牙齿细密尖利,本就畸形的脸紧紧贴住笼门,挤得扭曲变形。

“嚯,这小畜生看多了浑身难受。老张,你说博陵崔氏真就那么厉害?”高个狱卒往墙角啐了一口浓痰,略带点讨好地攀谈道。

“小路,你是耳朵眼长毛了还是脑子里有水?刚说过的话就忘?闭上你的嘴!

接班的老刘又睡过头了吧?狗日的老小子天天躲懒迟到,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还是个鳏夫,非揍他不可。”老张将一个布袋甩到身后,嘴里不住骂骂咧咧。

“昨夜没出什么岔子吧?”一阵微醺的暖风吹过,狱门开了一条缝,崔县令艰难地又推了一把,门纹丝不动,“这门不是上个月刚修过?谁干的活,修成这样。”

老张几步赶到门口,猛地一拽门把手,朝崔煜拱手:“回禀大人,我记得是老刘找人修的。”

“是吗?看来他是该挨打。”崔煜似笑非笑瞟一眼老张,后者老脸一红,腰弓得更低了。

“快去看昨天抓到的小怪物。”白孟禾打了鸡血似的,修炼一整晚还不困,一大早就把崔煜喊醒要来牢房。

“那怪物哪里小了?比你个子高。”崔煜伸手在她头顶比了一下,微笑道。

白孟禾腹诽,老子的真身亮出来吓死你。

三人刚一靠近牢门,小怪物“嗬嗬”两声,一个劲儿往后缩,巨大的头颅垂得很低,身体蜷曲,爪子收起,唯有尾巴往前伸,仍够着那缕阳光。

白孟禾在笼子前蹲下,抬头打量小怪物。它凸出的眼球里映着她的倒影,细直的瞳孔微微扩张,茫然空洞,似乎并不惧怕与她对视。

白孟禾朝它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它瑟缩一下,头埋得更低,不再看她。白孟禾还要靠近,它猛地张大嘴巴,露出一整排尖牙,嗓子里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的低吼。

“当心点。”涂山青目露担忧,向前迈了一步,踌躇片刻,又退回原地。

白孟禾暗自调动灵力,将一小股灵气聚集到手上——这是她一夜努力的成果。她摊开手心,对小怪物示意自己手中空无一物,然后再度靠近,轻轻触摸对方。

这次小怪物没有躲开,反而蹭了蹭她的手,眼睛眯起,嘴角上扬,似乎露出一抹微笑。

崔煜眉毛轻挑:“白老弟这是何意?”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崔兄怎么说?你觉得这小怪物是水猴子吗?”白孟禾把手放在小怪物耳边,看它并不反感,继续向下挪。

“它的样貌和画像有些相似,也不完全相似。如此温驯,怎么会做出那等残忍之事?”崔煜暗忖,白道长一夜不见,性子好像有些变化。

“咦?”白孟禾搓搓手指,从小怪物身上抠下来一些干枯的皮质,“这是……两栖动物蜕皮倒是常见,可这个手感怎么这么厚?”

“唔,崔县令不介意我再去一趟敛房吧?”白孟禾捏了几下手中残皮。

“白道长何必如此客气?老张,去把许仵作喊来。对了,再喊石屹去敛房。”

三人转身离去,笼中的小怪物呜咽几声,依依不舍地盯着白孟禾的背影。

*

才过一夜,敛房门口杨絮飘飘,雪花一样白茫茫四处荡漾,挠得人鼻子痒痒,不住打喷嚏。敛房内,几具尸体丝毫不见腐烂。白孟禾掀起白布,径直摸向尸体腋下,果然摸到一小片厚厚的蜕皮。

“许仵作,你来看。”白孟禾把两片蜕皮并列放在长桌上,相似的纹路和厚度,“有什么不一样吗?”

许仵作捻起两样东西,认真摩挲,“这……无论是从外观还是手感来看,都差不多。尸体在水里泡过,送来时不曾发现此物。这东西您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昨日收押的小怪物身上掉下来的。”白孟禾看向崔煜,“崔县令,这桩事没那么简单。您最近去过慈幼坊吗?”

“去年冬天送过一回炭,再没去过。这事与慈幼坊有关?”崔煜眉头紧皱。

白孟禾不答,转而问道:“您查没查过街头的乞儿如今少了几个?”

“白道长还懂查案?”崔煜眨眨眼。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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