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柴的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一边流着泪,一边逼着自己吞咽着一段烤得焦黑的手臂。
“爹,对不起,孩儿不孝…”
“元帅!”士兵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庞涓定了定神,“什么事?”
“我们的军队遇到了一小股齐国军队的偷袭,不过我们已经把他们打败了,元帅,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把齐国军队彻底歼灭?”
庞涓冷笑一声:“齐国真是不自量力,屡屡败在我的手下,还想来与我交战。传我的令,彻底消灭齐军!”
“是!”
“慢着!”庞涓叫住了士兵。
“元帅有何吩咐?”
庞涓思索了片刻:“你去告诉潘甲,让他带着辎重和大队人马跟在后面,我要集结精锐部队,轻装日夜急行,趁着齐国的大军还在大梁,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
庞涓看着前方的山路。
后来,有好心人收留了他,帮他安葬了父母,再后来,他去了鬼谷,然后又到了魏国,一路做到了元帅之位。
无论是在鬼谷还是在魏国,所有人都说他争强好胜不容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何如此。
因为不管他再出色,哪怕是现在居于万人之上的元帅之位,每一次被人超越,不管是因为什么,也还是会让他一瞬间回到那一天,看到那双粗黑的手,挤到了他前面,领走了那碗决定了他一家人命运的粥。
他再也不要如那天一样居于人后,哪怕仅仅是一个人。就算代价是至亲,是挚友,是生命,他也一定要爬到最顶端,做到最优秀。他绝不会容忍,有任何一个与他竞争的人在他之上。
收到魏王让他迅速回师大梁的命令后,他一开始是不情愿的,毕竟,邯郸已经快要攻破了,胜利近在咫尺,只是王命不可违,而国都被围,他也不得不回师。好在,这次是齐国军队围攻大梁,齐国军队一向怯懦,打败他们是举手之劳,又能给自己再添一样战功,让大王更器重自己,便更能保住自己费尽心力得到的元帅之位。
庞涓夹了夹马肚子,战马向前快步跑去。
次日早上。
“大将军,军师,方才间细来报,果然如军师所料,庞涓的军队丢掉辎重,日夜急行,很快就要到桂陵了。”田忌的手下报告说。
“好!”田忌点点头,“我们的军队都埋伏好了吗?”
“一切按照大将军的安排,都准备妥当了。魏国的军队一旦进入山谷,即刻便可进攻。”
田忌走到马车边,掀起布帘:“军师,车只能走到这了,上不去山,你看你是在这等着,还是我找人抬你上去?”
孙伯灵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田将军,找人来抬我上去吧。”
田忌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你们几个,过来抬着孙军师上山。”
士兵们走过来,把孙伯灵抱到轮椅上,抬着他往山上走去。
许滢走在前面,拨开路上盘根错节的树丛,尽量让他们走得顺畅些。好在山并不高,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最后一个到的山顶。
士兵们把孙伯灵和轮椅放在地上。孙伯灵喘了口气,问田忌:“庞涓的军队离此地还有多远?”
“方才间细来报,马上就要进入山谷了。”
说话间,只见远处疾步走来一队人马,旗帜上的“庞”字若隐若现。田忌和孙伯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进攻!”
顷刻间,埋伏在树林和草丛中的齐国军队如排山倒海般地冲了出去,拦住了魏国军队的去路,庞涓见状,赶忙应战,奈何齐国军队养精蓄锐已久,尤其是前日有亲人朋友在与魏国的交战中伤亡的士兵们,更是士气高涨,急不可耐地要与魏国打上一仗,而魏国军队日夜兼程,早已疲惫不堪,几个回合下来,便节节败退。庞涓见势不妙,赶紧下令沿来路撤退,谁知更多的齐国军队从他们身后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正在僵持之际,庞涓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庞涓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孙伯灵坐着轮椅在山顶上看着他,身边站着田忌。他气急败坏地说:“你果然逃到了齐国!”
孙伯灵冷笑一声:“想不到吧,你我还会在战场上相见。”
“哼,你不过是仰仗我当年心慈手软,才让你阴谋得逞了一次!”
“那今天,就再得逞一次。”说着,孙伯灵一挥手,齐国的军队冲了出去。一番鏖战后,魏国的士兵纷纷倒地,庞涓左躲右闪,在激战的士兵之间艰难前行。突然,潘甲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冒着漫天的箭雨救出庞涓,往来路跑去。
“大将军,军师,庞涓和魏国的大军往来路跑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田忌手下的一名将领跑来汇报说。
不等田忌发话,孙伯灵抢先说道:“由他们去,告诉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