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小郡主,自然会有陌上人如玉的状元郎来爱我。
我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生。
那是卦象里一字一句替我铺陈好的未来。
只是小将军不是我的男主,而我的故事线不该有这样的变动。
所以天道让无缘之人命格相克,强行相爱必然会害人害己。
——但这个世界原本不该有这么强硬的天命。
阿姐说,这其实也怪她和小乙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最最普通的世界规则。
于是在她之后,规则相应地增强,以防止更多的变数出现。
阿姐说这些的时候很是歉疚。
但是这又哪里能怪她呢?
她的到来并非自愿,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泰民安……她没有错的。
况且她是待我最最好的阿姐。
我摇头。
我只是问阿姐:“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阿姐沉默了好一会儿,告诉我:“随你心意。”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她会一如既往替我撑腰。
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
*
次年三月,我站在太极殿外,遥遥望见了身着锦衣帽插宫花的状元郎。
很好看。
但还是比小将军差了一些。
阿姐给我的消息里写,顾状元书香世家、为人清正,于男女之事上单纯专一。
顾状元不知怎的回望了我一眼。
他怔住,白净的面皮上瞬间漫上红晕。
——可我明明特意换了男装!
我头疼得要命,飞快地从树后面消失了。
*
顾状元很是追着我跑了一段时日,非说是一见钟情。
我被气笑:“我有什么好的?”
他滞了滞,很快道:“郡主哪里都好。”
我嗤笑:“你自己信吗?”
他动摇了。
除了一张好皮囊,他是喜欢我闹腾又不学无术的性子、恶作剧的坏脾性还是没一点相关的兴趣爱好?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走了。
只是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和小将军心意相通的那段时日里,也总拿这话逗他。
“我有什么好的?”
他不假思索地答:“你是辣党。”
主打一个真诚。
现在想想还是很好笑。
顾状元后来再没有找过我。
听说是受了人点化,不久之后就同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定了婚事,还给我送了喜帖。
我去了。
丰神俊朗的顾状元有双很温润的眼眸,这回看了我,终于不再是失神的,带着今科状元应当有的睿智理性,还有几分不好言明的感谢。
新娘子是个有点害羞的可爱姑娘,和顾状元站在一起天仙配。
也不知顾状元自己知不知道,他看新娘子的眼神才合该是恋人间的温柔尊重。
——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我都喝上喜酒了。
醇厚的女儿红喝起来有点烧喉咙。
还记得当年我也和小将军在桃林下埋了一坛酒,坦荡地商量着婚宴上一醉方休。
我忍不住咳出了一点眼泪。
……讨厌的天道,凭什么只欺负我一个人?
*
天道啊天道。
顾状元的命改了。
我的是不是也可以变一变了?
*
长华山又高又险,但灵验得很。
其实都是借口。
我只是、只是很想念我的小将军。
浴佛节前后一个月,我都暂住在长华寺内,名其名曰说是平心静气休养生息,实则天天在寺里到处跑,企图找到我的小将军。
长华寺的树被我祸害了不少。
或多或少有些“秃”。
熟悉的人影子都没看着一个。
——其实也没做什么,我只是经常爬上去,然后四处打望一整天。
住持看不过眼,找人寻了我去讲经。
我听不懂,昏昏欲睡地看着鹤发鸡皮的老人家捻佛珠。
我决定摊牌:“住持,再不说点我想听的,我可就要睡着了。”
住持含笑问:“女施主想听什么?”
他还真问住我了。
我沉思片刻。
最后问他:“是他不愿意见我?”
住持的脸上也带着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说话,我就要走。
住持却拦了一句:“山不来就你,你自可去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