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的这一扇子,双脚没能支撑住,差点就要倒地。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舒澜的脖颈,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指甲痕。好在舒澜的下盘够稳,这才拦腰接住了萧路衿,没有同她一起摔倒在地。
站在萧路衿身边的顾梦还背着刘恒隆,腾不出手来扶萧路衿。萧路衿只好抓住舒澜的手肘,借他的力重新站稳。
“嘶——”舒澜捂住自己脖子上的抓痕,“萧阁主何时受的伤,莫不是背着我去做采花大盗,让小娘子给打了?要不然,我背你?”
“滚。”萧路衿痛得连人设都懒得维持了,眼睛都不眨地吐出一个字来。
“萧兄怎能如此无礼,真是伤了在下的一片好心!”
“请滚。”萧路衿非常配合地补上了敬词。
“......”
片刻之后,萧路衿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舒澜的背上,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萧路衿默默地将头抬起来一些,她粘得是假喉结,虽然看上去与寻常男子的喉结无异,但触感始终有些区别,她怕舒澜察觉出异常。
“萧兄,你能不能放轻松些,实在是勒得慌。”
“抱歉。”萧路衿依言将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我不过是怕你身娇体软,背不动我罢了。”
“萧兄,你的骨相为何与寻常男子不同,怎的如此单薄?”
“许是在娘胎里爱同妹子打架,被她给挤瘦了吧。”
“萧兄,除了在下之外,成日胡说八道的人,我便只见过你一个。”
“......”
“萧兄……”
“闭嘴。”
“......这次是正经事,真的!我是想问,你刚刚猜测的两种结果,与委托有何关联?”
两种推测,无论是哪一种属实,都会为萧路衿提供新的调查方向。若是郑业生育能力较弱,那么郑久明与郑业之间的亲缘关系就有待商榷。若王氏并非第一次成亲,那就需要重新排查王氏的人员关系网。
“同我想得一样。”舒澜说道,“只不过,都二十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管哪种推测成立,都不好查。”
顾梦扁了扁嘴:“知道了还问?”
“这在话本子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舒澜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皮,“总有人要代看客提出问题,好推进后续的情节继续下去。”
“又不是在演话本。”顾梦白了舒澜一眼。
萧路衿已经习惯了舒澜这一套明知故问的作风。此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藏一半,萧路衿对舒澜的目的进行了猜测,认为他恐怕是在借助这些案子来试探自己的能力。
“对了,我早就想问,萧兄经营的这家店铺,为何要起名作‘不查阁’?”
回答舒澜的,是无尽的沉默。
“萧兄……萧兄?”
“嘘!”顾梦小声制止,“她睡着了。”
夜色深重,萧路衿早已精神不济。她侧着头靠在舒澜的肩膀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舒澜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顾梦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下来。
次日,萧路衿在晨光中醒了过来。膝盖已经上过了药,想来应当是顾梦在自己熟睡时处理了伤口。虽然伤处还有些痛,但好在已经消了肿。萧路衿忍住疼痛起身,拖着双腿披上外袍去梳洗。
“你醒啦?”顾梦打着哈欠出现在了萧路衿的身后,“姓舒的昨晚同我说,让你醒了之后就直接去县衙门口找他。”
“不急。”萧路衿不仅没有加快动作,甚至还刻意放缓了速度,“昨天熬到了那么晚,我才不信他大清早的就会去蹲县衙。”
二人不紧不慢地吃了个早茶,在一个时辰之后才挪到了县衙。
然而,萧路衿却依然没有在县衙门口看见舒澜的踪迹——这死性不改的倒霉玩意儿竟然比她们还慢。
“我们先进去,不等他了。”
正当萧路衿准备带着顾梦进入府衙之时,舒澜和木白出现了。舒澜远远地见了二人,便提高声量,跳起来同她们打招呼。顾梦懒得搭理舒澜,没好气地瞪着他。
舒澜来到近前,贱兮兮地弯着眼睛笑道:“瞪我作甚,二位不也才刚来?”
顾梦讶然:“你是如何得知……”
“早间风凉,可你二人却面色匀称,不像是被冻了许久的模样。”舒澜嗅了嗅萧路衿的衣服,“更何况,你们身上沾染的气味还没散干净呢,是钱记家的阳春面吧?”
“行啊,姓舒的,大早上的,故意骗我们过来吹冷风是吧,消遣你姑奶奶呢?”顾梦的手扶上了刀鞘。
“你们这不是也没上当吗?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这事吧。”
“行了,办正事吧。”萧路衿无视舒澜的不要脸行为,自顾自地走了。
方县丞再一次见到萧路衿和舒澜,脸上欣喜得像是见了财神,心里却丧得跟见了瘟神一样。
天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