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把了脉,没发现异常,剧毒之事多半是这个男人诓她的。
苏旧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了黄昏,连落棠中午回来送东西都不知道。
这时落棠也垂着脑袋回来,一看就是又累又没有收获。而当看到这个男人时,立刻又觉得心好累。
她赶紧生了火,锅里添些水,把粥热一下,端出来,送到苏旧床旁的小桌子上。
不禁又瞄了眼天色,她要在天黑之前出村子才行,否则又走不了了。“你自己吃吧,我要走了。”
到门口时眼尾扫到他仍未动。“你不会还让我喂你吧?”
苏旧勉强动了动却又无力地跌回去,她发现他的手确实端不稳粥碗,而且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只得怨气冲冲地跺步过去。
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由得脱口道:“真是欠了你的,我连倪遇都没喂过。”
这是苏旧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倪遇的名字。
许是饿极了,他当时并未在意,只一味地吃她勺子里的粥。
落棠心急的看了眼天色,不行了,再晚下去这漆黑就要追上她,将她吞没了。
她一把将勺子\''嗑\''的一声脆响,从他嘴里拔出来。“别吃了。你今天就吃到这儿吧,再晚了我又不敢走了。”
苏旧微张着嘴,忍着被她磕疼的牙。虽然觉得她过分,不过想起她昨晚那句\''怕猫\'',还是压下了怒气。
落棠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发现一片漆黑。师傅不愿点灯,也对,这个时辰大部分人都已经歇下了。
落棠来到窗前,隔着窗纱侧目看进去,只看到一团盘坐的黑影,影影绰绰的虚幻。她唤了声。“师父!”
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嗯。”便立刻恢复沉寂。
落棠有时甚至怀疑,师父是有意让她感觉到师父对她很冷漠,他们这段师徒关系很淡薄。
她自六岁来到这里,师父就很少对她说话,很少理她。
别说她昨天一晚上没回来,连着几个晚上不回来,师父也不会问她去哪儿,也不会管她都做了什么。好像师徒关系随时会尽了,师徒缘分随时会到头儿。
那又为什么把她捡回来呢?她既没有背景,也不是托孤,更不是虎口脱险。就是因为师父丢了一包东西,被她捡到了,她找不到人就去报官了,让官差上街去抓师父,准确的说是官差去帮着找师傅,然后再亲手把包袱交到师父手上。
师父见她无家可归便将她带回了将离派,并承诺,她是唯一的弟子。
这么多年,师父确实做到了。但似乎不是信守承诺,她觉得就连她这唯一的弟子都险些是多余的,有随时被扫地出门的危险。所以她比别人更努力,让师父看到她留下是有价值的。
大早上落棠阴沉着脸出的房门,没心情看天色就直奔师傅房间。
她刚给自己把了脉,发现身体开始有不好的反应了。想去找师傅确定一下。在将离派,论医术,师傅最高明,除了谢掌门和倪师叔,就是她了。
师傅搭了她的脉猛然抬头。“你怎么中的剧毒?”
她从师傅的神色中就信了那个男人的话。他果然给她下了剧毒。那个人竟然对素昧平生的无辜者下毒,只为要挟她救他的命。简直毫无人性可言,这样的人如何能救,救了也是去残害别人……
她已经把出来中了剧毒,只是来找师傅确定。现在师傅问她了——师傅的语气里,多少还有些担心她。所以人活着不撒谎是很难的。
落棠和往常一样的说道:“我想做一种解药,结果错了一味药,成了毒药。”
师傅点头。“你可知道错的是哪味药?”
落棠道:“知道,我都记得。”
师傅点头道:“那就好,此毒只有下毒人可解。”
这就对了。“弟子这就去熬制解药,先行告退了。”落棠冲出院子,在一处阴暗墙角靠住。“不到三天了,她还没找到含珠贝。”她怎么这么笨,自己埋的东西都找不到。
心一横。“好,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骗到解药,再杀了他!反正杀他一个恶人,可以救很多人。”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家伙伤好后会对村里的老人不利。
她冲到药房取了些治内外伤的药,直奔罗奶奶的故居,一路上倪遇跟她打招呼也没顾得上。
\''吱嘎\''一声推开门扇,冷眸锐利地射向床上的苏旧。他还躺在那里,听呼吸明显强于昨日。
落棠将一包瓶瓶罐罐\''咵啦\''一声放在桌上,故意没轻手轻脚,转身去烧热水。
先喂苏旧喝了些温水和热粥,再端一盆热水放在一旁。
\''刺啦\''撕开苏旧的衣裳。她早检查过了,他的身上根本没有解药,这也是她猜测没有中毒的原因之一。现在想想,他这么狡诈,怎会将解药带在身上,由着她翻出来。
苏旧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