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缕阳光洒入,萧燧微微睁开双眼......
“醒了,”男孩淡淡的看着他,手里擦拭着那把破月刀——
面前的小孩额有花红,丰神俊朗,双色异瞳,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男孩。
“萧燧,怎么落得这番下场?”言语中带着点讥讽,萧燧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下场确实很糟。
“与虎谋皮,但要知道,虎毕竟是虎,出其不意咬你一口,看你可承受得住。”似有心又似无心,男孩好像已经知道些什么。
这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看见他,萧燧就想起六宝,更想起六宝那日的一番话:“你是谁?从哪里来?”
男孩一眼都不看他:“吾的名讳,你还没资格知道。”
那把破月已被他擦拭干净,只留下擦过刀刃的染血布片,“你杀了谁?”
“刚刚救你时有几个小兵发现你了,吾顺手帮你将他们解决了,怎么?杀自己国人不乐意了?”
果然是北寒人,萧燧的眼神更凉了一些,“我的将士们......”
“片甲不留。”
这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人,为了上位而踩着自己同胞的尸体,谁能想得到?他们都是保护百姓的将士,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反而被自己的手足同胞残害......
萧燧唇间勾起一丝残忍的笑,连神隐都愣了一下,微眯的双眸,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等到他撑起身,双目都渐渐血红——
长毓,这就是你这一世费尽心思也要挽救的人吗?
萧燧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爆炸时产生的伤口也有了些裂痕,神隐见状:“躺好。”
“有什么用?”
神隐愣了一下。
“十六年来我处心积虑,无一日不在胆战心惊,终于得到了我应得的官爵。今日我只是想做一点点改变,就一点点,就要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我是不是该死?”
“你若是该死,那吾为何要救你?”
“你跟那女孩是一伙的。不过就是想要一颗棋子而已......”如今他败落,成了丧家之犬,也毫不掩饰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他可知六宝一直担心他的安危?
神隐把怜悯的话生生从嘴边咽了回去,既然你这么看她,那便由你怎么想吧。
细长的手指掐住萧燧的咽喉,用力将他的脸撇过来,对着他的面孔:”听好了,你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吾可以助你返京,吾可以助你夺权,吾可以助你扳倒皇后——挡你的人吾能杀,你想要的吾能给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扶持自己?
“吾有条件——”
果然。
“待你执掌大权之后,你要护六宝一世平安。”
“什么?”萧燧以为自己听错了,千方百计帮助他就是为了一个丫头?
“吾要她吃饱穿暖,衣食无忧,要她穿金戴银不再受人冷眼,要她稳居高位呼风唤雨,吾要你给她你能给的一切,保她一世安乐,不掉一滴眼泪。吾说的,你可听到了?”
看着少年乌黑的双眸,萧燧自后背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是什么人?一个神秘少年?一个谋权者?一个妖魔?
重要吗?
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吗?
纵使他来历不明,他今日能救他,往后便日日能救他。只要那个女孩在他手上。
看来他很在意。
“我答应你。”
坤宁宫内。
玉碗被摔碎在地,伴随而来的是皇后气急败坏的喊叫:“不过就是让你们去杀个人!一群废物!给你们每月俸禄有何用?”
“皇后娘娘息怒,属下明明检查过场地,无一人生还......”
“可他现在就是好好的站在大殿里了!”
白燧堂总教卫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家那王爷是怎么在死局中脱险的......
“本宫是绝不会让步的。”皇后垂下眼帘,杀气在眼底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