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强忍而微微颤抖，有口气在胸腔里上不去出不来，鼻尖一阵阵的发酸。
初凝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可是只单单走在他身旁，都觉得难受。
她特意走快了两步，这样走到林清暨前面，能掩饰红了的眼圈， “真的好冷，我们快点回家。”
可带着哽咽的尾音和明显慌乱的脚步暴露了脆弱，初凝正踩着砖石路，天黑这段有点看不清楚，正想打开手电筒，后背却突然一热。
林清暨从后面抱住了她。
初凝身子一凛，从耳尖到后背如同串过一场电流，一直蔓延到脚底。
他穿着大衣，解开了前面的扣子，整个将她包围起来。
后背滚烫，炽热，带着淡淡烟草香，林清暨将下巴搭在她脖颈侧，偏头问， “还冷么。”
初凝没作声，闭了闭眼。
他将人往自己怀里更搂紧，双手从腰部放到她小腹处，想了两秒， “酒屋去了，想和奶茶给你买了，要走着回家咱也走了，那现在能给说说到底怎么了么。”
怎么了。
这是林清暨今天晚上第三次问。
他语气放的很轻，很柔，仿佛抱着一碗水走着小心不让它泼洒出来，每一个字眼都像一块砖石，将她的心理防线一点点推倒。
初凝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决堤而出。
“我本来没想哭的......都怪你....都说了是天气冷....你还问。”
她哭的一塌糊涂，就是心里难受。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不问了，明天带你去南城好不好，那边暖和......”
“不要......就是怪你。”
错他都认了，只要她不哭，林清暨将人抱在怀里，叫她宝贝，一遍遍的哄，自己也奇怪，只要到初凝这，耐心就多了起来。
他其实之前最讨厌别人哭，觉得烦，但看着她，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了？”
“没有。”
“谁欺负你了？”
“没有。”
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哭的这么厉害，能猜的都猜了，林清暨停了两秒，变了声调，带着警惕试探， “不会是为了哪个男人吧？”
“不是。”
“不是就好。”他松了口气， “随便哭，爷哄着。”
“......”
他怎么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想她是不是为了别的男人，初凝背过身抹眼泪，手背上都是水，她什么都不能说啊，只能当不知道。
泪好不容易止住了，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虚脱，初凝蹲下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人小小的一团，黑发白袄。
林清暨左右看了看，扯了下唇，蹲到她面前。
“又要做什么？”
初凝带着鼻音， “太丢人了，都是人。”
“哭过才知道，晚了，让你下次哭。”
她头埋的更低了。
林清暨怕她一会真不起来，正了正嗓子， “好了，开玩笑的，这哪有人，都是车，真的，你抬头看看。”
初凝将信将疑的抬头，他说的没错，这段路口本来就黑，没什么人，路上倒是车多一点。”
“回家么。”
林清暨站起来，向她伸出手。
初凝盯着他的手看了会，茶色眸子亮亮的水洗过一样，鼻尖红彤彤，两边的脸颊也红，抬眼望向男人， “腿麻，走不动了。”
她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情绪出来之后，现在整个人都好累，不想走了。
气氛两秒钟的沉滞，林清暨低头凝视着她。
外侧的车辆不断经过，两人身上忽明忽暗，然而视线都在彼此身上，一刻不曾分离。
初凝手指牵着他大衣布料边缘，小幅度的晃了晃，眼睛湿漉漉的，
“真的走不动了。”
她在和他撒娇。
初凝自己同样意识到了，她看到林清暨右边眉骨慢慢抬了下，眼尾微微上扬，这是他心情愉悦时的一些小动作。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林清暨却忽然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强势的不行，说话的时候还要看着人家的眼睛，目光极具侵略性。
“挺会。”
初凝面红耳赤。
“上来，不能让你白说。”
她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袖子搭在他肩膀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你在哪我都能找到。”
过了人行道，对面就是小区，这会在红绿灯前等了几个人，初凝脸皮薄， “你放我下来，一会到家了。”
“能走了？”
“嗯。”
“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