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是一片空地,四面都站满了看热闹的江湖客,他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狂刀张运的风流事,对他当兔儿爷的事指指点点。
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音,但江湖人士向来耳聪目明,大多数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张运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涨红,拿刀的手倏忽攥紧,他不发一言,但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杀气正在攀升。
糟糕,会咬人的狗不叫,他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方清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直往周不拙身后躲,暗地里密切注意着张运的双手,警惕他发射毒镖毒箭什么的。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只见张运一声轻叱,手中发射出四把飞刀,像是毒蛇出洞势要取方清性命。
每把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破空向方清的面庞杀来,锋利的刀刃泛着幽蓝的冷光,刀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周不拙略微侧身,用自己的身形将方清挡得密不透风,他不慌不忙地舞动着剑鞘,几枚飞刀悉数被打落到地上。他整个人显得从容极了,连剑都不拔,就将致命危机瓦解。
“方清,我要向你下战书,生死之战,各安天命。”张运双目赤红,带着噬人的恨意,长刀出鞘时带着尖啸,“你应是不应!”
此乃阳谋也。张运深知自己打不过周不拙,但他又恨透了方清,于是光明正大向方清提出挑战。
自古以来,武林比斗乃是家常便饭,赢者满载盛名利禄,败者生死难料。若是今日方清胜了张运,那她就可以踩着他就此扬名。
这一点同现代的竞技体育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生命安全没有保障。
方清不是那种逞凶斗狠的人,不想为了一时意气接受赌局,更何况赌注还是彼此的性命。但这张运明显已经记恨上了自己,若是不除,他日后也会给自己使绊子。
当真是惹上了个麻烦。
场面一度沉默,最终还是周不拙出声打破了僵局,“你们可以比斗,但不要伤及彼此性命。”
话音刚落,不等方清拒绝,张运就攻了过来,而周不拙已经闪身到了一边。
张运一个助跑跳跃,双手握刀猛虎下山似的朝方清面庞劈下来,刀气刚猛,走的乃是武林中“烈焰门”一派的刀法,讲究一击必杀。
这刀若是命中,方清定然尸首分离,她略微侧身闪过这招,又一个后退,同他拉开距离。
方清不敢轻敌,长剑“嗡”声出鞘,剑花如同秋莲一般凌冽,寒光映照在她如玉的脸上。事已至此,她只能全神贯注应战,这是生死之战。
两人如同蹁跹的蝴蝶,在空地上缠斗起来,刀剑相交发出“呛”的声音,剑走轻灵卸掉刀身上的猛劲,如同滑不留手的鱼儿般化解掉烈焰刀的威势。
太极剑轻灵巧动,重意不重力,乃是绵柔不绝之剑,正好克制刚猛霸道的烈焰刀。
有个身负拂尘的道士来得晚了,刚来便赶上了两人比斗,好奇地瞅着方清,低声问旁边的人:“这女侠好生厉害,剑法飘逸灵动,招招柔和舒缓却能克制烈焰刀,她在江湖上叫啥名号?”
旁边有个来得早的刀客,这场闹剧他看得可谓是津津有味,挤眉弄眼地卖弄关子道:“旁边那少侠更厉害,不出剑就踢飞张运两次,江湖现在真是人才辈出,后生可畏啊。哎,你快看,张运使出绝招了——”
他将全身的内力贯注在刀上,骤起的气势瞬间将周围的气流卷动,周围的尘土也随风飞扬起来。
此乃烈焰刀法的最后一招“玉石俱焚”,此招只攻不守,正如名字一样,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能输。张运大喝一声朝方清劈砍而来,全然不顾她手中的长剑已经逼近自己的胸口。
若是方清不退,他们必定两败俱伤,正如刀法名字一样玉石俱焚,但她退也可能因为避闪不及而深受重伤。危难时刻,方清急中生智,先是一招蹬脚平刺,伤他右臂,后有歇步压剑将他右手手腕划伤。
长刀落地,掀起地上的尘土,而方清眼疾手快将长刀一脚踢飞,至此,张运落败。
他左手握着鲜血淋漓的右手,一脸悲愤地看着方清,但他输得心服口服,“我输了,任凭你处置!”
方清见他眼里的癫狂散了,心底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道:“你我只是切磋罢了,无需以命相搏。”
张运用布条缠绕起自己的右手手腕,对着在场猪人说:“我既然已经输了,此事我就不掺和了。”
听闻此言,李郎赶忙过来抱住他,“张运,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男人,你怎么能看着我去死呢?”
若说刚刚众人可能还存了个疑影,那现在可谓是分明了。
张运看了眼涕泗横流的蠢男人,无奈道:“你只需把你知道的老实交代就行,这位女侠不是滥杀之人。”
他用还完好的左手将李郎的手扒拉下来,但单手难敌双拳,最终还是被抱了个结结实实。张运本就恼怒他同李氏有瓜葛,现在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