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次对话以沈献扒着车窗要跳车为结局。
余娇娇见戳到人痛楚,连忙笑着拦下他。
“哎呦呦,我的好神医,你要是从我这马车上跳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我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沈献见她来拦,喊道:“你道歉!”
余娇娇强忍着笑:“好好好,我道歉,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嘴快说些扎心窝的话。神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这一次,我中午让人好酒好菜给您备上谢罪。”
沈献顺势下坡坐回位置上,理了理衣服:“这还差不多。”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沈献下车就要走,顿了顿,又走到马车前啪啪两巴掌拍了拍车窗。
车窗打开,露出余娇娇的脑袋,她趴在窗沿问道。
“干嘛?”
“傍晚来接我。”
余娇娇听到这话,知晓他是要去西郊给流民看诊,粲然笑道:“谨遵神医大人之命。”
送走沈献后,余娇娇又将婴儿送到医馆,派了乳母和药侍照看。
医馆毕竟用药照料都方便些,而且离沈献所住客栈也不远,若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也能尽早医治。
再上马车,车夫问道:“余城君,接下来回府吗?”
“去议事堂吧。”
马夫扬鞭:“好嘞。”
*
与此同时,知州府衙之中,杨知州正铺开卷纸,提笔思忖。
立在一旁研磨伺候的师爷,三角吊梢眼,尖嘴瘦脸,活脱是只精明算计的猴子。
他笑得谄媚恭维:“恭喜知州,贺喜知州,这朝廷的宣旨大臣不日就到了,再过不久大人可就是左曹郎中,那可当真是青云扶摇上,直冲九霄云呐!”
杨知州得意一笑,瞥了眼周师爷感慨道:“你呀,别老想着荣华富贵,若说官阶,这左曹郎中只是六品,比我如今这五品官还低些,但本官何时在乎过名利?咱们所为皆是百姓,只要能为皇上效忠,为百姓做些实事,就是七品我也愿意。”
周师爷连忙奉承:“是是是,大人境界之高,哪里是我等小人所能及。小人这些年在大人身边受益良多,大人对小人而言,如同授业恩师,再造父母!”
杨知州对这一番奉承极其受用,落笔写下一字:“我这群手下里,就属你最会拍马屁,不过这马屁拍的好也是本事。你放心,我这次去京,自然会带上你的。”
周师爷大喜,顿时跪地叩首:“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知遇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杨知州潇洒一抬笔:“行了,快起来吧,看看我这字写得如何?”
周师爷连忙起身,弯腰去瞧,就见纸上写着四个大字。
“爱民如子”
他顿时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大人这字如行云流水,刚劲有力,力透纸背,当真是一身风骨尽现!”
他话锋一转,“不过......”
杨知州见他有话要说:“不过什么?”
周师爷连忙笑道:“小人只是看着这字,突然想到了近日城里的一些流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流言?说来听听。”
周师爷一摆手像是扫掉晦气:“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不是来了些流民吗,大人将他们迁到西郊,原是担心流民哄乱,搅得扬州不宁。大人所为那是为了城中百姓考虑,当真是用心良苦,英明决断。可是吧......”
杨知州眼皮略抬:“接着说。”
“可是今早这城中谣言四起,说大人驱赶流民乃是担心城中流民多不体面,宣旨大臣瞧见心中计较,影响大人日后仕途,属实,属实不顾百姓生死。还说余家商行仗义仁心,施粥救灾,不愧是扬州的君子商行。”
杨知州听到这话将笔一扔,呵斥道:“放肆!胡说!本官所做皆是为了百姓!这乌泱泱一大群人若是突然涌入城中,谁知道会不会做些偷鸡摸狗,烧杀掠抢之事?到时候扬州城乱,民不聊生可如何是好?再说了,这些流民到了城里,吃穿用度都需要钱,扬州就算再富裕,也禁不起几万人这么耗着!”
周师爷连忙应下:“是是是,大人说得对,小人自然知晓大人一片苦心,可是,可是那些百姓却是乱嚼舌根的,如今又有余家出手赈灾,他们便更觉得大人......无能。”
“哼!一群无知蠢货!”
杨知州一甩衣袖,坐下喝了口茶,清凉苦涩的茶水入肚才消了几分火气。
他眼眸转动,思索片刻缓缓道:“原本本官便是想先将流民迁至西郊,既让他们有地方安顿,又能不打扰到城中百姓,到时候再行施粥赈灾,一举两得。余家商行倒是知我心意,已经前去赈灾安抚。这样也好,等明日,本官会亲自去余家商行,邀请余家那丫头一同前去西郊安抚流民。余娇向来是个心细如发的,她会明白的。”
周师爷顿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