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犹然而生。
包打听不理他,说辞都想好了,谢恒要问他和离的原因,他就让对方自己去想,反正两夫妻的私密事,他这外人哪知道啊。
叫来一碗面,在那儿大快朵颐。
对面谢恒却呆坐一旁,思绪混乱。
他真想不起来了。
“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让人恢复记忆?或者扎针.....多少针都无所谓,放血也行。回光返照?是不是人在死之前能想起很多事。”
包打听端着碗坐到别处——心想疯子可别影响他吃饭啊。
谢恒的记忆开始于七月二十七号这天。
自梦中醒来,头痛欲裂,直起身子,看到地上有个瓷白的瓮。
打开,是三斤二两重的灰。
这个重量,他只能想到是女子的骨灰。于是耳朵嗡鸣,一口血喷出来,脏了那口白瓮,便又从床上滚落,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擦着上面的血。
谢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不过当看到那些血和骨灰混到一起,空落落的心里又生出隐秘欢喜。
好像和一个人的骨肉缠到一起。
今日这包打听说他夫人死了,先不论她是否叫陈匪照,但就逝世这点,就与谢恒的记忆吻合。
但他不想相信,他夫人怎么会不在了?他记得自己深爱她的感觉,即便吵架和离,哄回来便是了,哪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叫他找不回来?
这日谢恒独坐到天黑。
老板催他好几次,都木纳地坐在那儿,索性留他一人在那,回家吃饭。
*
裴诃也思绪不宁,因为春渡说的那些话。
她想她十几日前莫名其妙从一个悬崖秘洞里醒来,被灌进杀人的念头,从中原来到大宛,想着完成任务便可来去自如,生死罢就。不想、不想会刺杀不成,刺杀的对象似乎还和她有些纠葛。
甚至她还和碰到了以前的故交。
包打听和春渡,这两人真是她的故友吗?
裴诃忍了一会,本不想去介意,可她想到谢恒.....他给她的感觉确实和旁人不太一样,若那李水徵没在胡说,她真是嫁过人,夫君还是谢恒,那该如何是好。
她能快刀斩乱麻,将过往通通舍弃吗?
——原是可以,只要她能杀了他。
但如今谢恒已知道她的心思,便不可能再让她得逞。
放弃刺杀任务吗?
才想到这里,裴诃便头疼欲裂,喘不上气来。不行....她像是被下了咒般,不能放弃这个任务。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她该快活处且快活,如今却被困死在此地。
怎会如此啊.....
裴诃重重地叹了口气,找了块空地,靠着墙晒太阳。
不一会儿有人撑着把伞走来,到她身边。
“怎么大中午在这傻站着?”
“你刚吃饱?”裴诃眯眼,看到李水徵。
对方一愣,“你是在嫌我多管闲事?”
裴诃眨眼,“不啊,你来这干什么。”
“消食.....”李水徵眼神躲闪,用手遮住鼓起来的肚子。
裴诃点头。
也不太想说话,靠着墙看面前过往的行人,偶尔有几个小孩横冲直撞,见他们二人傻站在街边,调笑几句。
“你之前明明说自己不会武功,昨晚跟着我飞檐走壁,身手挺好?”裴诃扫向旁边一眼。
“这个.....请你吃冰糖葫芦作补偿?”
李水徵心虚笑笑,左顾右盼,瞧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孩,将他抓来。
裴诃不领情,“我不吃甜食。”
可那小孩把银子都攥手里了,听到这话后看向旁边,李水徵笑眯眯摸他头,“这姐姐不识货,我来吃,”将两串糖葫芦占为己有。
“你吃那么多不撑吗?”裴诃问。
他附耳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姑娘告诉我你的事,我也就和你交代。”
交代,这词用的。
一辆马车驶过,路边站着一对男女,撑着伞四目相对。
女的叹气,“说了不知道。”
“那我也不说,”男的咬下一颗糖葫芦,边嚼边说,好不在意。
“你不是要消食吗,在这站着做什么,”她想赶他走。
“蛮不讲理啊,公家地方,我在这站会儿怎么了。”
李水徵说完就把伞从裴诃头顶拿开,裴诃惊诧于他的气量,从他身旁走开。只是李某好像吃饱了撑着,居然跟屁虫似的跟在身后。
“你干什么?”她回头。
“走路呀,”他好无辜。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始终保持一丈距离,又被小孩看到,嬉笑道——
“小柳儿,他们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