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我淹死你?”
“没用的废物!”
陈匪照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我能阻止吗.....”抖着手攥紧姻缘符,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触摸到那女人,心一急,索性跳进缸中。
这缸有半人那么高,站在里面,水到腹部。陈匪照跳进去,身子和头发是湿了,但仍然无法抓住谢恒。
只能看到他挣扎、在水中扑腾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谢恒.....”
陈匪照呆站在这缸里,看着他被女人折磨,无能为力。
“怎么都不和我说呢,”闭上眼,不愿去看眼前的事。
于是便也不知,那水花四溅的缸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月影。
与此同时手中的姻缘符,竟也变做一个酒杯。
陈匪照感受到手中异物,急急睁眼——看到天色暗沉,举起的酒杯中渐渐盈满酒水。
她慌了一瞬,怕自己没了姻缘符会见不到那谢恒,仓皇转头,发现谢恒果然不见了,水缸旁歇斯底里的女人也不见了。
“我该怎么做....”她看到水中的月亮,伸手去摸,水波荡漾,仍是捞不着。
而在这来回的动作间,拿在手里的酒竟是一滴不撒。
“是在暗示我把它喝了?”周围静得叫人心慌,陈匪照感到了压抑的沉重。
她盯着水中月,喝下杯中酒。
辛辣极了,流进腹中,像一把刀捅入肠胃。
她痛苦难忍,强撑着向水中的月影伸出手去,用力一捞,听到“咚”的一声——酒杯跌落水中,那月渺茫了。
什么都没摸到,下一刻,陈匪照昏死在了这水缸里。
谢府里,没有年幼的谢恒,没有他娘亲,只有一个女人面朝下地浮在水缸里。
似是....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但也有人出现在了一条船上,望见江上数不尽的星星。
——陈匪照到了第二重梦境。
*
她身上有浓郁的酒气,踉跄一步,站稳后发觉自己居然站在了一条船上,与此同时旁边也有好几条船,载着许多人,欢歌起舞。
江水荡漾,她从白昼来到了黑夜,可明明周围没有一盏灯,倒映在水里的星星却似乎在发光,照亮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次入梦,陈匪照本以为自己会习惯这似幻似真的景象,但不曾想,这次会有如此变故,她不仅无法和谢恒相见,还到了第二层梦境。
“我该去找他,他在哪?”焦急地望向别处,对上一人的视线。
“姑娘,你别动啊,我这船很小,你小心别摔下去。”
船的另一头,站了一位船夫,正面向她,朗声和她说话。
“你、你能看到我?”陈匪照傻愣愣地问。
对方也呆住,“姑娘,你说什么呢?这大晚上的别吓我啊?”
接着好像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你是喝多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回去?我该去哪.....”
陈匪照茫然地望着对方,想走过去,却又迟疑。
船夫和她遥遥相望,叹了口气,“行吧,我送你回去,看你这样子也是醉得不轻,可别忘了付银子啊!”
船桨一划,江水动了,上面的星星也被打散了。
陈匪照低头看着这缥缈虚无的景象,忽然想起方才在谢府,水中的月影——它变渺茫了,谢恒便也不见了。那这次的星星....
“住手!”她厉声道。
船夫似是没听到,依然是划着船桨。陈匪照眉头紧皱,再顾不上别的,大步往他那儿去。她动作很急,船身摇晃,直到她来到船夫面前,蛮横地拽住他的手!
对方才像回过神来似的,惊慌道,“姑、姑娘你干什么?我只是要送你到岸上去......”
“不能划桨,”她道。
“什么?”
“我说,不能划桨。我就留在船上。”
她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四周,想在那些船中找到谢恒——可无论怎么看,那些人的脸居然都是漆黑的,根本看不清五官!
只有这船夫、只有这船夫的脸能被她看到。“你认识谢恒吗?”
“.....姑娘你没事吧,大晚上你这样真的很吓人。”船夫后退一步。
陈匪照不曾松开他手中的船桨,“我很清醒,只要你回答我一声,有没有见过谢恒。我不确定他此时是多少岁,但你有听过这个名字吗?他是南阳谢家的人。”
“......不认识,”船夫被她凌厉的眼神震慑,“从没听说过。”
“送我去岸上,”陈匪照便道。
接着,那船夫脸上的惊慌就不见了,好像一切回到正常,他忘了刚才的易变,摇动船桨,在人群的喧闹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