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最后竟是自杀收尾。
刘蛮自是察觉到了花凝这个反应,说道:“我曾经也难以接受,但是偏生此事却是与沧律雅扯上了关系。楼主才自杀不久,沧律雅就上门。那时看到了我还有点利用价值,留下了我,说什么也要折磨其女让她现身。”
易夙游陷入沉思,接着又问道:“她让你做什么?”
刘蛮表情有些复杂,紧接着说道:“一个长的雕花木匣子,说是此物也许在梅将军手中。”
这下易夙游和花凝没有吭声,似乎没料到沧律雅这么折腾只是为了个雕花木匣子。
“这个雕花木匣子是专门定做的,出自玄机阁,并不是那么好得到。我也知晓她这是抛砖引玉,她挟持了阙烟想得知枭龙楼主的去向。”刘蛮将仅仅知道的干脆全告诉了她们。
刘蛮低声说道:“我这一条命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我为了一人欺骗另一人。想我刘蛮从前踏入这就江湖被那样风姿的女子所礼遇,如今世事变迁,我却陷入了怪圈。我被这江湖侠义吸引,却也因义字欺瞒挚友。”说道最后,刘蛮那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双子锤周身的锁链也开始颤抖作响。
花凝已经全然无声了。
深巷长街,几乎能听闻女子低声的哭诉如洪钟。
易夙游听着她哭了一会,继续问道:“为何现在想开了?”
刘蛮狠狠擦了下泪水,她眼红地说道:“梅将军这些日子频繁进宫,就算宫墙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当今女帝突然遇刺,朝堂一时动荡不安,而沧律雅却暂时掌权了,恐怕是离她目的更近了。这些夜晚我也有观察,也许我该谢谢你们,如果再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少主子真的不保了。”
刘蛮说着,天光渐渐乍破,她忍不住抬头轻轻遮住了刺眼的光。
易夙游背着光站在她前面,刘蛮看着这个初次见面的永乐郡王周身沐浴在光里,暖意渐生,忍不住转哭为笑。
花凝看着又哭又笑的刘蛮,还是忍不住嫌弃,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微微日光,眼底终是忍不住泛着红。
易夙游将拨浪鼓递给刘蛮,刘蛮摇了摇头没接过。
刘蛮只是看着拨浪鼓说道:“若是说我在这世间摸爬打滚,浑身是泥潭。但是见到少主子开始,她的天真与对着浊世的纯粹,却是我这心底的一片净土。”
顿了顿,刘蛮声音带着哽咽:“不管枭龙楼主是带有目的还是偶然接纳了我,少主子终是我在欺骗与背叛之间挣扎时温暖了我的人。我不愿意去想枭龙楼主的曾经的目的,我也不愿意再如此欺骗孙副将。她待我一片赤诚,如今我算是解脱了,如此也好,总比没有选择的好。”
静静地听完刘蛮的话,易夙游又问道:“可有阙烟贴身之物?”
刘蛮抹了抹泪,艰难地拿出一束孩童幼时的头发。
“郡王要这是为何?”刘蛮还是忍不住问了下。
易夙游接过头发,只道:“有用。”
刘蛮此时已经豁出去了,不疑有他。眼见今天天气晴朗,阳光逐渐光芒大盛。
“郡王,此恩无法报答。老身一生走南闯北,这个是我最后的心意,还请郡王收下。”刘蛮说完拿出了一块木质令牌,上面细细地雕刻着精美的纹路。易夙游看了她一眼,接下了令牌。
“那么二位,就此别过。”刘蛮说完,也不再停留,大街已经有人声开始作响。
看着背影决绝的刘蛮,花凝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今天本来只是问刘蛮一些事情,没想到却得到了这么多信息,甚至还有一些让花凝难以接受的消息,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花凝给易夙游打了个招呼,步伐不稳地离去。
易夙游想着今天的消息确实对花凝来说打击很大,想着前阵子花凝向来对着枭龙楼主印象是洒脱不羁,不屑朝堂的人。如今刘蛮的话里,无一不透露着枭龙楼主背后的巨大秘密,这个秘密或许花凝更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听。为了守着这个秘密,她以自尽来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易夙游捏紧那束头发,身形在街巷尽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