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正是夜晚与白日的交替之际。
本应该在穹绫宫歇下的易夙游此刻却在宫外出现,在静谧的偏巷弄堂里行走,黑夜也没影响她的轻松前行的步伐。
偏巷中的气息却不止她一人,身后还有人的气息。易夙游也没在意,只是走在前方。跟在她后面的人虽然可以隐藏了气息,但是对于易夙游来说却如同虚设。
两人不前不后的保持着距离,易夙游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跟踪的人也停止了脚步,黑夜的偏巷中静寂无声。
突然,那跟着的人感觉到了一阵夜风吹过,紧接着浑身乏力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易夙游轻勾唇,拿出了怀里的东西,是一个拨浪鼓。她开始摇起了拨浪鼓,“咚咚”不断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在这深巷弄堂很是清脆响亮,甚至还能听闻回声。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低矮的屋顶跳了下来。
“夙游!你有完没完,你是要全街的人都知道我们来了吗?”
易夙游看着还蒙着面的花凝,停下了动作。
“花凝,你不如别蒙面。”易夙游看着她一身红衣,又看了她标志的眉间烈焰好言劝道。
“......”花凝一手扯下了面纱。
“怎么样?”易夙游眼神示意了下后面的昏迷的人。
“说起来你别不信,此人是沧律雅的人。”花凝有些意外,没想到竟是长孙殿下的人。
“如何得知?”易夙游很是好奇。
“我这黑蝴蝶可不是看看而已,你当我花满楼是花架子吗?”花凝骄傲地拿出那只小小的黑色蝴蝶,易夙游第二次见到这小小的黑色蝴蝶,想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倒是很方便。
“你的主意果真有效,连续几日的蹲点,这几批轮着监视刘蛮的人,总算确认了,也不枉费你辛苦一场。”花凝看着昏迷的人很是得意。
易夙游不语,开始继续摇起了拨浪鼓。花凝正想发作,却见巷子尽头有个人走了过来。
“连续几天同个时辰跟踪我的人,为何出手助我?”那人走近了,花凝这才惊讶地发现是刘蛮。
只见刘蛮拿着她的双子锤毫不费力,脸上有旧疤痕,神色漠然地看着她们。
刘蛮走近了也看到了花凝也是有点诧异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她又看到了花凝旁边那个神色冷淡的女子,只见她手拿着一个拨浪鼓摇着,鼓声像是细密的雷点打击着心脏,刘蛮神色一变。
“想知道这个拨浪鼓?那得先回答我们的问题。”花凝抢先一步说道。
刘蛮恢复了自然,只是看着拨浪鼓道:“花凝,你若是为了枭龙楼主的事,还是别掺和了。”
花凝想着曾经的枭龙楼主的洒脱不羁,怎么说也是与花凝多年的忘年交,此刻刘蛮这般让她脱离关系她有些不悦。
“为何?”花凝不愉地问道。
“你太年轻了,人心是复杂的,即使楼主对你好也不代表她就将你当成真的朋友。”刘蛮好言说道。
花凝正想发作,她显然将那枭龙楼主当成了前辈一样的人物,刘蛮见此也只是苦笑。
“想救阙烟就直接回答我几个问题。”易夙游停止摇拨浪鼓,看着刘蛮说道。
“就凭你?”刘蛮显然是不信。
“你很怕沧律雅?”易夙游没答她的问题,只是又问道。
见眼前短发冷肃的女子,刘蛮突然想到了营地里那个叫梅时的毛头小子,她平日里似乎就挂念着这么个人有时还带点抱怨,亲眼看到这个人,刘蛮几乎已经确定。
一听到沧律雅这个名字,刘蛮只是心情陈杂,她看着易夙游道:“我不怕死。”
“但是受罪的确实是你疼爱的阙烟。”
刘蛮听到阙烟,神色陷入挣扎。
良久,静默的巷子里,直听刘蛮说道:“事情远没想的那么简单。”
花凝只觉得刘蛮平日看着粗糙,这会讲话却还要斟酌。
“枭龙楼主在哪?”易夙游又问道。
花凝见易夙游问的直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自尽了。”刘蛮说完几个字就开始沉默。
花凝怎么想着枭龙楼主的结局,也没料到她自杀了,忍不住扯起刘蛮衣襟问道:“你凭什么说她死了,你算什么?”
刘蛮一掌拍开花凝,继续道:“我自被枭龙楼收留起,便一心为枭龙楼。楼主更是对我有知遇之恩,谁曾想江湖不是江湖。谁曾想楼主当晚夜谈之后就自尽,我反应过来之后她还剩一口气,楼主最后的遗愿就是让我带着阙烟远走高飞,保护好阙烟,不要让她知晓自己的这般结局。待她死后焚烧尽,撒到这沧海水里,随流水而去就行。枭龙楼失去主心骨。没多久沧律雅就夜访上门,她发现枭龙楼主不在,一夜之间血洗了枭龙楼,架空了力量。”
花凝似乎是难以接受枭龙楼主的已逝,她无法相信曾经纵马江湖的那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