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时辰多一分,许澄澄心底就煎熬几分。
接近尾声,许澄澄以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还是被叫住了,该来的还是跑不了。
许澄澄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表情了,跟着许大人木然地走进了御书房。
每走进屋里一段距离,许澄澄就感知到人越来越少,到了最里面,就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许卿,鸣海岛一事你怎么看?”
许澄澄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梁帝提起袖摆在研墨。那副神情寡淡的模样,还真不似皇帝,倒真像逍遥在外的江湖子女。
如此模样,许澄澄心下松懈了许多。
“陛下,小女虽顽劣,但此行确为一人主意。归一向来有规定不能随便插手,故成果也是她应得的。”许大人说的不卑不亢,许澄澄也听这话是向着她的。
“非朕不放行,简王给朕留了个难题,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罢了。”许澄澄惊讶地听到了梁帝的服软。她仔细一想,这阆渊阁主在求她留下一段时间,她还不得答应?
许澄澄一听机会来了,她也不让她娘帮着说话了。便上前道:“皇上,身为归一族少小姐,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了,其实还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尽如人意。归一族世代为守护缨歌,相比起先祖来,我想我所做的真是微不足道。”
“哦?朕听闻你灵体险些被剥离,如今可还好些了?”梁帝远在京州,对她了如指掌。
“高人相救,我现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澄澄一说起高人,心底就乐开了花。
“也是,永寂先生办事从未让朕失望过。”梁帝停止了手中动作。
“永寂?”许澄澄有些疑惑。
“怎么?你不是与他见过吗?他还救了你不是吗?这就忘了?”梁帝将笔开始蘸墨,自顾自地写了起来。
“这……那位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永寂先生吗?”许澄澄感觉世界在旋转,前一秒看到沈雁宁就是梁帝已经够让她消化了,后一刻又听闻救她的是永寂,她合不拢嘴。
“是呀。你也不必如此记恨朕。虽说朕将你灵体属性透知给了瞿州城主,但也不过是在这场对弈中多获得一份绝对信任的筹码而已。归一族对于缨歌的守护,朕自然不会白白让你付出,更不会因此牺牲。”梁帝说得泰然自若,然而许澄澄听着就没那么淡定了。
许澄澄看了自个娘亲一眼,发现对方已经揣着双手垂眉敛目。
“好吧……那还需要我做什么?”许澄澄深知从一开始自己的直觉就是对的。这些个皇帝都精着呢,连着她的后路都算好了,合着最后她还欠个人情。
梁帝放下手中笔,终于抬头定定地看着她道:“朕知晓你与秦随有过交手,你继续跟着你的想法做下去即可。至于你不想坐镇鸣海这一事,朕自会替你收尾。”
许澄澄愣愣地看着梁帝,心底很是复杂。一面是她仰慕已久的沈雁宁,一面是顾全大局的梁帝。一番对话下来,还发现她不仅没有卖了自己,还替她安排好了一切。没有任何多余干涉,顺着她的想法办完事……
许澄澄脑子里一天接收了太多冲击性信息,她干脆抛弃那些,趁着机会问道:“皇上,我愿意。只是我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
梁帝好像意料之中,她笑了笑道:“有什么就问吧。”
许大人瞥了许澄澄一眼。
许澄澄挠了挠头道:“那位高人,哦不永寂先生他去哪里了?”
“曾与先生见过面,他透露过此事结束便前往漠图,具体更多就不知道了。”梁帝如实告知。
“这……也是,他常年在漠图交易……”许澄澄想了想,梁帝应该不会无故骗她。她又想了想继续问道:“皇上,那日我见……见你身边有一个女子……那位女子她你熟悉吗?”
梁帝愣了下,兴许还不知晓还能被问到此人。她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隔着雕花木质的窗看着远处道:“易夙游,沧海永乐郡王,自小因父母居于霄汉河,常年足不出户。虽不久前沧海帝位更替回宫了一趟,不过看来也只是见识个过场,与其诸多长辈一般是名存实亡的职位罢了。”
“啊……竟然还是个郡王?”许澄澄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信息过于单薄。想想面前这位是谁?纵横缨歌和漠图的女帝,要是比自己还闭塞。那岂不是完了。她靠自己娘亲那性子,指不定问到离开她都不会蹦出一两句。干脆直接问更靠谱的梁帝了。
“是我想太多了,那日我以为她是沈阁主的……”许澄澄到底还是学会了及时闭嘴,其实是被自己娘亲目光吓回去的。
“咳。永寂先生与她确实有诸多纠葛。永寂先生于朕有诸多帮助,至于他的私事,朕更不会去过多询问。”意思就是她也不知道更多了。
虽然最要紧的讯息不知道了,但也差不多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许澄澄赶忙行了个礼道谢,“感谢皇上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这瞿州的后续之事我还要出面吗?”
梁帝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