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缓神,吞吐道:“我,我就是云州刺史!你,有何贵干?”来人上下打量着稽暄,一把扯过她的前襟,“你真的是云州刺史?”稽暄颤颤巍巍点了点头,“你说,你要干什么?”
来人哼了一声,放开稽暄,喝道:“我们远道而来,想问你借点东西。”
稽暄听罢知道她话中暗含深意,微整了一下衣衫,心里松了一口气,“好说,好说。”稽暄头歪向黑衣人一侧,“你说个数,我叫人给你取来!”
“取?!”来人冷哼一声,“你当老子是讨饭的?!道上混的谁不知道你云州刺史最是慷慨,识相的就带我们到刺史府库房里去!”
“有话好说。”张崇景看来人来头不小,她们几个的性命又捏在这黑衣人手中,便想息事宁人:“这位好汉,四海之内皆兄弟,您不就是想弄点钱给兄弟们吗?”张崇景捏着刀刃偏离了些,“您有多少弟兄,能搬动多少?我就给您多少,这总行了吧?”张崇景试探地问道:“三万两银子,足够了吧?”
“呵,你他娘的说的倒是轻巧,三万两银子,就是一千八百斤,你叫我们怎么搬?”来人手一挥,劫持张崇景的黑衣人就放下了刀,张崇景心有余悸地坐下来,“如此说来,好汉们这次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喽?”
张崇景放下心来,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我记着家里还有个千把两的金子,这些金子也足够好汉们花上好一阵子了吧。”
来人一脚踢翻了张崇景的茶杯,“嗬!咱们来了上千个弟兄,一千两金子顶个球用!识相的,快带我们到库房去!”
张崇景言辞推脱,“这……这恐怕不方便吧。从这到刺史府一路上净是巡街的府兵,要是惊动了官府,对好汉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来人一把拽住张崇景的衣领,似笑未笑地盯着她,“那你说怎么办?”另一黑衣人眼尖立刻抓住稽暄,并将其余两人也控制起来。
“拿贼!别动,都别动!围起来——”忽然间,伴随着一阵呼嚎声,堂内涌入一队官兵将这伙黑衣人团团包围住,口中叫嚷着,“快,别让她们跑了——”
为首的黑衣人不慌不忙,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涌进来的一众官兵,“看起来,人到的差不多了。放吧。”阵阵吵嚷声中,一枚信炮冲天而上。
包围黑衣人的官兵们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娘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就凭你们几个小蟊贼也敢到奉义县行劫。识相的赶紧放开她们,我放一条道让你们走!”
“哈哈哈哈!”来人冷笑一阵,摘掉了面巾露出真面来。张崇景大吃一惊,“凃奂?!!”
皇家内卫怎会在此?张崇景心道不妙,赶忙冲着那军官大吼:“长史,她们这是内卫扮盗行劫,快,快下了她们的家伙!”
凃奂一掌拍在张崇景脸上,打得张崇景一个趔趄,“扮盗行劫?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凃奂从怀里掏出一物,那是内卫专属的梅花金令,“这是什么?本卫奉皇帝密谕,将云州刺史稽暄羁押归朝!与他人无关,谁要乱动,格杀勿论!”
张崇景猛的回过神来,扭过头冲着长史大呼:“长史大人,我们可是太女旧部,她,她们是冲着咱们来的,这是在越权谋害我们呐!”
长史抱拳,“凃大人,上州刺史乃三品朝官,没有吏部行文,京官不可私自进京。”长史语气一变,“内卫拿人,既是奉皇上圣喻,又怎么会没有诏书?凃大人……怕不是在假传圣旨,以权谋私吧?”长史顿了顿,语气稍有和缓,“即便真要将刺史押解回京,也该请示吏部,只待吏部文书一到,下官自当将人交由大人!”
“小小一个长史,还有这么多名堂。”凃奂眯了眯眼,“难道堂堂圣上的梅花金令还抵不上区区吏部的一纸文书?哼!识相的,把你的人给我撤喽!”
“卑职身为一州长史,掌一州兵马,职责所在,请凃大人明鉴!”长史手一挥,“上!”后头的官兵立刻涌上来,“别动——都别动!”
凃奂冷笑一声,“怎么?不听招呼……”凃奂大喝一声,“来啊——!!”
“在——!”只听一阵震天响的应和,门外又冲出一队人马,将屋内人团团包围住,“往后退!退!”
长史看着这局面神色凝重,“这……这不是节度使座下兵马吗?!怎么会……”张崇景瘫软倒地,口中念念有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凃奂沉声吩咐:“去,下了她们的兵器!”
“放下兵器!”“嘿,放下兵器!快点!”“放下!”
“放吧,放吧,放……”
长史所率的府兵顺势放下武器,身着节度使兵马服饰的官兵将府兵赶出门外扣押在院中。凃奂给身侧的内卫使了个眼色,那人带着几个黑衣人往张府库房走去。
凃奂把随身所带的佩刀扔给另一侧的副手,自己从腰间取出一柄鞭绳来,“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事要亲自请教张大人!”余下的官兵都退出正堂,只余下几个内卫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