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把纳吉、纳征的日子定在下个月初三,然后是妾室们给殿下敬茶,二十日后,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三是大婚典礼。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该定的礼也都定下了,这次事发突然,母国使臣大概年关会到。”
“派的何人?”容芊妤漠不关心地听着大婚的安排。
容盼答:“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礼部侍郎温夏清为正使,还有两位专司邦交事宜的大人为副使。一共随行一百二十八人,备上了给公主太子大婚的贺礼,不日出发,正月之前能赶上朝见。”
温夏清?
一听到这个名字,容芊妤本来暗淡的眼神突然被点亮,他来做什么,他不甚了解邦交事宜啊。
“说是……温大人特意求的。”
“他来做什么,误事!”
“温大人也是好心嘛。”容盼知道她的担心,解释说。
一提到他容芊妤本是心存期许的,想着这辈子大抵不会再相见,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本以为他是个拎得清的人,没想到也这么脑子一热干出蠢事,分别之日本是依依不舍,可到了今日却有些怨怼他了。
好心?
她不以为意,“好心他就不该来,来做什么,他能改变什么?温老大人一到冬日腿脚就不利索,他不在家侍奉父亲,非要来此搅混水。”
本来前途大好,偏要为了她……何必呢。
如果不嫁来大周,或许两个人就能走到一起,从前他们二人也是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情意。
容芊妤自幼丧母,温夏清就成了她生命中,为数不多值得托付之人。
温夏清出身世家,曾经是只真心想要走下去,可是她怎配得上簪缨世家的长公子呢,容国的风流才子,多少女子心向往之。
从前的种种恩情,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她忆起从前在皇宫中,绝无仅有的欢乐时光。
那日她穿着素白色妆花缎面裙,头上只佩了一只雕花发钗,整体十分素雅,伴着阳春三月桃花盛开,树上一簇簇花瓣像红云一般,风一吹,落了一身粉嫩娇艳的花瓣,树下的女子也如花瓣一样明艳动人。
“夏清哥哥你来推我!”那时候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公主小心,别摔下来了!”温夏清护在她身后。
“我不怕,摔下来有你保护我!”
小时候欢愉的日子没过多久,原本还想着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她还是嫡公主。
一个根本不受宠的嫡公主,一个父亲厌恶母亲早亡,无依无靠的嫡公主。
中秋之夜阖宫夜宴,容芊妤无促张望着在找温夏清。“夏清哥哥,往后别来了,我下个月就要去大周和亲了。”
“公主殿下……”他觉不妥,又改口道:“芊儿……”
那是记忆里,温夏清第一次唤她芊儿。或许从前种种是他自己身载的责任,公主就是公主,不敢有分毫的逾举。
这一刻只是芊儿,温夏清哭着唤她,泣下如雨,在最绚烂夺目的时光里遇到了你,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份温柔的美梦。
纵使有勇气可也没办法逾越规矩,温夏清也很明白,这一刻终究是来了,只是心还停留在过去不愿醒来。
不管他们曾经是否真的两情相悦,这一刻,所有言语都显得空洞无助。
自古深情难求,情深不寿。
容芊妤在圣旨降下的那一刻开始,就深深地明白了,自己从来由不得自己,有些事情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定下了,就难回头了。
她一把推开了温夏清,眼中再没有了从前看他的温存眼神。
“我们的还是要避嫌得好,别误了你的仕途,你父亲也不希望你这样消沉的。”
“芊儿,我来想办法好嘛,此一去就是刀山火海,不说那大周太子对你如何,就那出了名阴险歹毒的秉笔薛济明,他就不是好相与的。”
“那我能如何,”容芊妤十分清楚如今的形势,给他希望无意于毁了他。“你又能如何,你能让父皇收回成命吗?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能!”温夏清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不能……
容芊妤看着他老泪纵横,说道:“你不该这么冲动,明明你没有办法,为何还要这么坚持,最后能有什么结果。夏清哥哥,别为我这样,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但我不行。”
记忆回笼,不禁鼻子一酸,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温大人他确实用情至深。”容盼感慨万分。
“往后不要说这些,不然你我人头都不保了。”容芊妤叮嘱着,此事若是被大周的人知道,自己这太子妃之位也就危急了。
“容国的使臣要来?也是,定亲草草定下了,日夜兼程也得正月前后。”
庆云给薛霁斟茶,说道:“奴婢还听说,这次使团带队的是容国礼部尚书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