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喝药吧。”
话没说几句刘氏又絮絮叨叨说了起来,“难得你入宫一趟,去看看你父皇啊,别急匆匆的,你父皇也想见你。”
把碗中的药吹冷递给她,“母妃为何不来和我们住呢,我们也好照顾你。”
她心中有执念,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没有白洢大气想得开,她只盼着儿子女儿都光耀门楣才好,她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尽管禁锢她,又给她带来无数权贵的伤心地,这辈子,下辈子就是死也要入了皇陵陪葬。
“我走了念儿怎么办,她怎么能离开我呢,再说哪有皇帝还在世,就跟儿子去封地当太后的啊,而且……我也不愿去别的地方。”
符彰算是早些年吃过苦的孩子,他反倒没那么多争强好胜的心思,可亲舅舅的唆使,他又没办法充耳不闻,每每想劝都无功而返。
刘桐梧无奈摇头,知道她这个儿子忠孝仁义,可在皇宫里哪有那么多兄友弟恭,都是父子相残罢了。
“母妃争强好胜二十多年,终于抢在白洢前面生了儿子,你也懂事,聪明,压了她那个不着调的儿子二十年。只可惜,你不是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的,我当时就是个小小昭仪,连妃都不算,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舅舅来过了吧?”符彰问。
“他哪有功夫啊。”刘氏矢口否认,“彰儿,母妃希望你不要白活一辈子了,母妃没本事只能让你到这了,母妃希望你更好,你比符桦那小子好,宵儿也好,母妃不想你明珠蒙尘啊。”
世上许多母亲都从不愿过问孩子的喜好,一味地给他自己认为好的,却不想孩子是不是喜欢。若是不喜欢,又总要以生你养你不容易相要挟,直到孩子妥协就范才能罢手,殊不知有多少是害了他。
“母亲为何要这么逼迫父亲,我本不想争执的,就不能踏实点吗?”
符彰从小便是这样一个孩子,刘氏说什么是好就是好,可孩子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想法,总有摆脱她控制的一天。
见他软硬不吃,刘氏彻底没了耐心,“你甘心一辈子做个臣子吗,儿啊,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几乎是要跪下来求他的姿态,符彰也从未见过母亲为了谁这般祈求过。
“你若是个逍遥王爷,宵儿是个男孩,大不了也是个纨绔子弟,芫儿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自古大周可没有皇帝嫡女和亲的先例啊,要和亲也是念儿先去,再过十年就是芫儿,难道你忍心吗!?”
这话就像一颗刺,狠狠扎进了符彰的心,孩子终究成了他的软肋,他实在不能忍心自己的女儿将来遭受如此悲痛的命运。
“芫儿是长女也是嫡女,你们夫妻若是忍心,盼着她日后像太子妃一般寄人篱下我不再二话!我的念儿怎么办,她才几岁,现在你父皇要给她安排婚事!还是个寒门小官无荫封无家世,你让我怎么安心!”
“容我考虑考虑,母亲我先告退了。”一边是忠一边是孝,都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可他实在不知如何抉择了。
尽管如此,刘氏依然逼得很紧,“你若是解决不了,念儿真是嫁给那样的穷苦人家,我就死给你看!”
符彰一整天忧心忡忡,被自己的亲人如此要挟实在喘不过气,可为了妹妹和女儿,他又不得不满眼倦怠找到了符桦。
见他来了,符桦也分外欣喜,他对这个大哥向来是十分敬重的,“大哥难得来一次,好好跟父亲说说话吧。”
符彰拉住了他,心里千头万绪此刻都说不出了,“我有事问你。”
“你说。”
“我问你,你要一五一十回答我,我要你的实话。”缓了好久,他终于开口了,“太子妃是容国嫡长女,日后若是大周与哪国交恶需要女子和亲,你当如何?”
“那自然实在宗室中挑选。”
“也包括念儿和芫儿吗?”符彰问。
“这个自然,”符桦又补充道,“不过兄长若是舍不得,不让她去便是了,而且这是父皇的事情,他给念儿找什么样的夫婿,这轮不到我管,父亲也是疼爱念儿的。”
符彰一脸严肃,面目阴沉没什么喜色,“早晚要轮到你的。”
“那也是多少年后的了。”符桦终究不至于太傻,看出来他话里有话不好开口,“念儿的事,兄长需要我去求求父皇,反正念儿还小,不急现在就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