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飞火韵色藏,美人娇面映红光。
房间里,谢书台罗衫半解,腰系垂挂在鞋畔,双手动弹不得,好在里头还有一件薄衣,让她不至于全然失了方寸。
房门大开,寒风过户,冰肌冷意起,玉骨似霜凝。
打骂对卫瑶都没有效用,谢书台干脆罢了手,她杏眼紧闭,下唇轻咬,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仿佛已然接受了不久之后将蹂躏自己□□的无妄之灾。
她向来不是好哭之人,此时虽觉受辱,也是怒大于怨,檀口轻启,却是问:“你真要如此辱我?”
她仍想着自己身为谢家女,要时刻得体、要守住尊仪,因此哪怕到了这时候,记挂的也不过是房门未闭、窗未上栓这样的小事。
至于卫瑶,等她回去了,自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他。
卫瑶却笑:“难道夫人不觉得,这似于野合之事才更刺激?”
谢书台暗自握紧了手。
卫瑶并不在意,他不会去管顾一个将要恩承自己雨露的女人的想法,只是这毕竟是两人头一次,他自然要小意温存些。
手指覆上谢书台侧脸,拇指在她眼下轻擦,远处火光突然蹿出数道人影,卫瑶避也不避,甚至头都不抬:“先护着院子周围,若有人靠近,杀无赦。”
一道寒光自侧面飞来,皎洁月色从他颧骨升至眼底,袖风拂动瞬间,卫瑶意识到不对,立时松开对谢书台的禁锢,而后旋身一转,腰间软剑顺势捏入手中。
只听“咣当”一声短兵相接,两人草草过了几招,进攻之人以至谢书台身旁,然后手上一拉,便将她带离房间之内。
不过几息功夫,人质方位立变。
“好手段!”卫瑶忍不住轻嘲,望向谢书台的眼中燃着滔天怒火。
卫瑶突觉得面前的黑衣蒙面之人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到在哪见过,眼前忽闪过下午时在院外遇见的两人面容,愣过之后咬牙道:“裴玉斐。”
来人道:“你认错人了,本大爷不认识什么裴玉斐。”
话是如此,声音却已然将他身份暴露。
卫瑶提剑冷笑:“我早该知道……今日下午见到你时便该杀了你,此时便也不会有人来坏我好事。”
“欸,这话就说不对了。”裴玉斐好心劝诫,“咱们都是岸止城城民,应该和睦相处才是,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话刚完,另有一道身影从火光里冲出,裴玉斐头也不回地将谢书台推出,对身后道:“顾如期,带她离开。”
顾如期心中暗恼他拆穿自己身份,当着谢书台的面却不便责问,反而还要关怀:“那你呢?”
“我当然是断后。”裴玉斐有些腻味他在谢书台面前的惺惺作态,“不然你打得过卫瑶吗?”
寻得机会,顾如期也毫不客气地报他身份:“我武艺自然不如殿下这般高强,既然如此,只好劳动世子殿下断后了。”
他一连两个“殿下”,生怕卫瑶不知道裴玉斐的身份一样,后者气得想当场反水,可惜谢书台还未完全脱困。
“行了。”最后还是谢书台劝阻,“差不多得了,卫瑶可能还有援助,小心些应付。”
说到此处,顾如期立即想起今日中午就是因为跟裴玉斐呛嘴而错过了援救谢书台的最佳时机,当下只好暂时忘掉跟裴玉斐的不快,连忙护着谢书台离开。
直到那两道身影都消失不见,裴玉斐才松了口气。他换了个握刀的姿势,眸中似乎染血。
他语气隐约带笑:“卫公子,尽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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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院里离开,顾如期犹觉不够,临走前又放了一把火。
面对谢书台明显带有顾虑的蹙眉,他乖顺地垂眸解释:“这是我与裴玉斐约定好的,他自有办法脱身,是怕卫瑶还有别的后手,这把火才不得不放。”
这是实话,他确实与裴玉斐约好离开时要在卫瑶这座宅院里放一把火引起动乱。只是没想到这么凑巧,在他们行动之前卫瑶自己就把这把火放了,于是先前的计划便都作废,他们改作趁火打劫。
至于现在嘛……顾如期想,他也不是不能陪阿姐一起祈祷裴玉斐能跑出来。
至于能不能真的逃出来,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他小心护着谢书台,想要替她扶好衣衫却又不敢,只能握紧了双拳:“那卫瑶竟敢……竟敢对阿姐做这样的事!”
谢书台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将衣衫穿戴好,头低垂下,看上去无精打采。
顾如期心中疼惜:“阿姐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谢书台抿唇,走了几步又想起后面还在与卫瑶纠缠的裴玉斐,问,“你与裴玉斐是单独来的吗,没有援兵?”
顾如期不悦她到现在还在想着裴玉斐,但最终还是做了回答:“就我们两个,我……他担心打草惊蛇,辱了阿姐名声,所以不敢多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