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月经期结束的季淳再度变得平和,不悲不喜,又开始理解这个世界来。
或许自己不该对别人那么苛刻,她这样想。
她将最近画的,许多的流泪女孩们发在网上。
另一边,正在授课中的晖照大学的阶梯教室里,江翼对旁边不成人形的史莱姆问话。
“你昨天晚上干嘛了?”
周苏杨萎靡不振得像在宿舍楼电线管子中乱窜了一整夜的老鼠,第二天白天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教人骑自行车。”他先张大嘴打了个哈切,才缓缓道。
尽管季淳说她自己来,但周苏杨肯定不能放着她一个人走回去,或者让她一个人半夜练习骑车……于是死皮赖脸留了下来,并自告奋勇教季淳骑共享单车——首先从自行车品种开始,一会便百会。
方才发完脾气闷声不吭的季淳,闷着闷着还是开口感谢了他对自己的好意,说最近她的情绪比较不受控。
他对她充满了善意,虽然这出自不良居心。
她想到他对流浪小猫的举动,说:“你不是坏人。”也许是自己太偏激。
周苏杨喷了:怎么会这样!?
话语的接续是:“谢谢你。”
他轻易变得高兴,这件事在基本不反思自己的男大心中就这么过了。
气氛缓和,季淳那强烈的对抗心便在此刻不好意思起来:“我买的礼物今天下午就到了,但我没去拿。”
这边退一尺那边便得意地进一丈。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画画啊?”
“有空吧。”她答。
听起来像个敷衍的借口,周苏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说:“哦……你还想死吗?”
季淳摇头,走到自行车型共享单车的边上,凝视狭窄的单车轮瞧着,神色略显僵直。
她有点后悔说是“现在”就要学会了,看起来好单薄好不稳,骑上去随时摔个大马趴。
“刚开始学的人需要后面有人扶着,”他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我会慢慢放开。”
大半夜的,阳光范围内的季淳不明原有地抖了个寒栗。
故而周苏杨将她还给自己的围巾又围了过去。季淳回以推却,一来一回间,她差点被这人用围巾勒脖子弄窒息。
她思忖:也许真的不是自己偏激……
周苏杨继续对江翼谈着自己昨晚教人骑自行车的心得体会:“其实你说得很对哎,她人已经算非常友善了。”
江翼顿一下,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女孩子学骑车啊。”
季淳的友善表现为人很好说话和容易心软。
虽然拥有这两特点的人很容易遭到别人的欺负。
一会,周苏杨夸张地捂脸又表示:“但怎么会有人小脑不发达成这样啊!”
骑车学习的重点在于不要害怕摔倒,和在车上找到平衡点的感觉,并记住它。
以上两点,周苏杨发觉季淳都没学到。
反正人摔到最后,季淳好像又在生闷气,似乎觉得自己又很坏了。
周苏杨也郁闷得不得了!他认为这学生一是有点过于蠢笨了,二则摔车才不是他制造的陷阱好吧。
她要摔,他就前捞,人便往他的身体里扑——周苏杨也没办法呀,自觉非常无辜。
不过摔得痛了没办法走回家只好坐副驾的结局也很好。
想到这,光辉四射的笑容浮现、凝固在了周苏杨的脸上。
江翼似乎感受到了和季淳一般的阴恻恻:挨着坐的室友此刻是很阳光,但莫名感觉来自阴间。
阴间里照耀的阳光。
他看网上说晖照一整个冬天的日照时长不到二十小时,算起来一天的时间都没有……是个冬季非常适宜吸血鬼生活的城市。
因为缺乏太阳,所以即便是阴间阳光,有就也还算行吧。
“杨杨哥哥。”江翼对着手指,向阳光男孩周苏杨撒娇道。
“呃,做什么?”
“今天平安夜,我想被你载去兜风。”
哪个社会性别为男的看到迈巴赫能不心动呢。
“……可我担心疲劳驾驶。”
不在意这点,且已有主意的江翼提议:“那能否让我当少爷您的司机?”
心情平和如成佛的季淳收到了前不久参与的群展的卖画消息。
去除对方百分之四十的提成,她能得到小一万的收入,准确的说是9600.00人民币。
没到手,毕竟众所周知,收到结款的前流程非常复杂。
艺术公司经纪人还说:“你的画面积太小了,画大一点吧。”
对方还需要她申报纳税,并把完税证明邮寄给他们后才能发起付款审批,至于钱到账,中间也至少一个月。
季淳老套地感觉自己非常非常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