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坛记(1 / 2)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被人一把按进了山石洞里,灯也给掐灭了。

洞外的阮循一瞧见吴虞,酒气翻涌神智也跟着不清醒,晃过来,鬼迷日眼,一把扽住吴虞领子:“你这…偷人的狐狸精,我知道她就是瞧上你!才对我如此不留情面……”

不远处谭知州和王拱都循声过来,后还有几位陪宴的客,大堂兄吓得立马对侍人骂道:“你们还不快带下去!任他在这污言秽语冒犯贵宾。”

不想人被带走时,旁边有人突然来了句:“十八娘何时见过了吴指挥使呢,她归家后并未提过。”

说话的是十四郎。十四郎是大伯父侧室辛氏带来的儿子,因与十三郎年纪相仿交情最深,他来到王家后曾要拜祖父为师,可祖父除了她连其他王家子侄都不教,自然将他也拒了,他便对祖父颇有成见。

他倒是随了他娘,确实很会说话,只这么一句,却引人无数遐想。在旁人眼里若真与某人毫无瓜葛,又何必单提未见过某人。而听在吴虞耳中,像她嫌弃吴虞不愿沾边。偏偏他这话按字面看又是说二人没关系。

“你说这是何人,你妹妹?”

十四郎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吴虞会是这个反应。

大堂兄赶忙上前道:“这是十四郎,家里侧夫人带来的,方才说的家中小妹。”

“妹妹。”吴虞握了握刀柄轻笑,“如此也算是兄长了,倒是我不懂你们大户人家规矩,什么好兄长竟凭白把自家妹妹私事,放这么一堆外人中讲。”

这一句王家各个脸上都变了颜色,十四郎便要辩解被大堂兄一眼瞪了回去,幸而谭知州在前头嗔道:“吴虞,你小子何时这样话多,再啰嗦误了今日的席,我可要治你的罪。”

大堂兄赶忙抬手道:“是我们之过,家里的小事扰了贵人,知州这边请,从此路上去,便是山顶照阁,可尽览江都之夜色。”

知州倒似很有兴致,加快了步子上了石阶,后面的宾客三三两两跟着,大堂兄过来招呼,与吴虞抬手:“吴指挥,请。”

可他走开洞口便会露出。吴虞点头抬起步子,手却搭在腰间,咔哒一声,那扣刀的铜环掉了下来,他便停下低头寻了两眼,身边人都过去,才又跟上。

大堂兄听见回头,见吴虞这也便跟了上来,却见那石洞竟飘出来一截衣带,又被嗖一下拽了回去。可再细瞧,又没有人。

越往上走,王宅乃至江都的风光越是显露,至顶凌风,目所及处烟波浩渺,层峦掩映,夜色下泛着寒光的蓝琉璃顶错落其中。

谭知州不禁抚掌吁叹:“美哉妙哉!我见过的私家园宥不在少数,可比得王宅之风光者屈指可数。洛阳人多地少,便是私家建园也大多取精取巧,但与王宅之阔一比,便相形见绌了,但王宅精妙也全不落下风。王公实在是雅人。”

王拱拈须一笑,又忙道:“知州谬赞,不过是我等愚人沾了祖上的福。”

寒暄间继续上山,照阁便在小山顶上,其底竟是一半落在地上,一半悬空以柱支崖壁,下临河水。

阁并不大,但柱撑较高,通透精巧,四面无壁皆是蜜合色缬纱花格门,南北的门都敞开着,屋内明灯高树,光透出来,整阁远瞧宛如一盏尽工极巧的宫灯。

怪不得名照阁了。

进了阁内,谭知州推却一番在首席的案前落座,左右案分坐了吴虞和王拱,王拱紧旁边倒是一个花白胡子的瘦老叟,穿得很体面,其次才是王家其他人。

吴虞旁边除了他带的便是几个凑数陪席的王家养的宾客。

侍人接连而入先与各案上了前席,一盏淡甜酒,一盘冰镇蜜瓜,一盘荔枝冰酪,还有一碟冷食的细切糟牛肉,杯盘碗碟皆是金器,可吴虞拿起酒盏仔细一瞧,金器外被磨得锃亮如新,底下的款号却几乎磨没了,样式也不新,看来有些年头了。

落座后,屋内人一时寒暄起来,左不过是互相见礼说客套话,这时才见那花白胡子老叟撑着起来,过去拜谭知州。

旁边罗寒凑近:“方问了几句,这老叟姓徐,岳父虽不是官但有些门路,帮他拉关系献财在洛阳得了个小闲官,到老见升迁无望,便干脆乞骸回乡。江都虽富却也比不得洛阳,没那么多做官的,且他在官场到底有些故交,是以在江都倒还有些名望。”

“可王家那位王学士不是比这老头官大多了,若贪图关系何至于巴结他?”宋平问。

罗寒道:“我还真打听过,那位王学士似是个极耿直性子,不擅结交,后来似也是得罪了太后母族魏家被排挤走的。是以这王学士回江都后,王拱等这些子侄也都不愿沾他的边,可惜就算划清界限,他们自己也不成器。”

几番推杯换盏,席面也换了三案,这案上了浓酒蒸羊,身旁谭知州开口道:“吴虞啊,有句俗话讲吃人嘴短,你现下吃了人家的酒,便将人家的十三郎放回来罢。”

“还有那些东西。”

吴虞一口酒下去,垂眼糊弄:“知州发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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