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感风寒,明日的宴会怕是不能去了。
姜蓁蓁没有怀疑,只是点头说:“好。”
现下想来,当真是怪极了。
明明昨日下午人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染上风寒了?
“他不来也好,那么个木头跟在你身边,看着叫人心烦。”陈行川不喜欢李观棋,觉得他是个只会读书的木头。
用木头来形容不太妥当,李观棋上辈子该是朽木才对。
陈行川话锋一转:“不说他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好。”姜蓁蓁低低地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麟德殿。
陈行川和她并肩走着,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说:“我每次邀你进宫,你都急匆的,宫里的景色你想必也看不完全,今日既进了宫,可要好好看看。”
姜蓁蓁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回着话:“是。阿娘说,我们不便时常入宫,恐落人口舌,所以才……”
陈行川见她话止,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侯夫人说的这些,你都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既有婚约在身,你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下面那些个人也不敢说什么。”
陈行川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前朝皇室人员频繁出入皇宫,难免不被人议论。
若被皇帝抓住了把柄,就是连命也会没了。
姜蓁蓁又不傻,她才不冒这个险。
姜蓁蓁依旧是木讷地回应着:“谢过殿下。”
陈行川十分好奇:“蓁蓁妹妹,你平日的话也是这样少吗?”
“嗯?”姜蓁蓁愣住了。
“我只知李家公子是个话少的,不想你在他身边念书不过月余,这话竟也变得和他一样少了。”
“没……”姜蓁蓁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不是个话少的人,在李观棋面前,她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给她一包瓜子,她能说上三天三夜。
京城有哪些时兴的果子茶水,哪家书肆新上了话本,哪家酒楼新上了菜式。
她都一清二楚。
但是,面对陈行川,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是知道他为人不纯,不可深交。
和陈行川这样的人做朋友,迟早有一天会引火上身的。
宴会上不绝于耳的歌舞声吵得姜蓁蓁十分头疼,她平日里清闲惯了,跟着的外人也只有李观棋一个,如今身旁这么多人,她还要时不时地陪着笑脸说话。
当真是给她憋死了。
她喜欢麟德殿,却又不喜欢这样过于热闹场所。
姜蓁蓁灵魂出窍,怔怔地看着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相互奉承着,实在是无趣。
她一只手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着,想看看敲多少下,才能结束这场无聊的宴会,却被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打乱了节奏:“姜小姐,昨日马车惊扰,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一个身着锦缎的少年拿着一杯酒走到她面前。
她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正是昨日在长安街驾马车的人。
姜蓁蓁坐在席间,闲来无事,听身旁的小姐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座上的少年,便从话语间也知道了些。
这少年姓云,名唤子猷,是北朝幽都宫中最负盛名之人。
不过,纵使盛名在身,却也不得皇帝恩宠,是北朝皇帝众子中最默默无闻的人。
北朝是马背上的民族。
城中老幼妇孺皆善骑马。
云子猷也会骑马,却不擅长。
他擅长诗文,可北朝要才子又有什么用?
于是,从幽都到建康的漫漫之路,这求亲的苦差事就由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来代替了。
北朝不需要女子来巩固地位,所以在他们眼里,无论娶南朝哪位女子,都是一样的。
“不妨事。殿下多虑了。”姜蓁蓁拿起面前的酒杯向他示意一番,随后一饮而尽。
姜蓁蓁不会喝酒,她的酒盅里早已经被她换成了白水。
云子猷爽朗一笑:“姜小姐是爽快之人,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被云子猷这么一说,席间不断有目光投来,让姜蓁蓁好不自在。
无奈,她只得推辞:“我这样身份的人,又怎能与殿下互称朋友?”
云子猷听到她的拒绝,却并没有罢休,说:“与人交友不论身份,若是以身份论友谊,我反倒不喜欢了。”
姜蓁蓁不擅长和男子交谈,她想不明白男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结束这尴尬的聊天,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有人行刺陛下!护驾!”
听到侍卫大喊一声,麟德殿内顿时没了歌舞声,取而代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大臣甚至趴在了矮桌下。
慌乱中,侍卫很快就将凶手捉拿归案,待众人定了神,都想看看弑君的是什么人。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