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岁的女人,还在渴望因为爱情步入婚姻,是不是很可笑?”
“人心中没有希望,又怎么活得下去呢?”
“身在俗世间一个俗人,到咱们这个年纪还没结婚,会被人当作怪物吧?背后的议论,难听至极吧?是俗人怎么可能跳出俗世,遗世独立呢?我们这样,怎么都算是失败的人生吧?真愁人呀,对吧?哈哈。”
“是呀,哈哈。”
“我呀,是生死面前,顾不得发结婚的愁了。”
“我们来一场约定吧。”
“什么约定?”
“等你好了,我们从祖国的最北边,旅行到到祖国的最南边。”
“好啊。”
“来,拉勾。”
“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一位经过的女士眼见要晕倒在二人不远处的树旁,何栖跑过去将人扶住。女士紧紧握着的手机里传出咒骂声。
“你躲在外边享清闲,老子一个人在店里忙死忙活。我…你八辈祖宗,你要死赶紧死,装什么病,赶紧给老子死回来干活。不要脸的东西。”
女士在凳子上坐好,一脸平常的举起电话继续听,露出一种莫可名状的笑。说是苦笑,又透着一种像包容任性妄为孩子一样的内容。这苦笑的脸上写着习惯了三个字。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把手机拿远一点,平静的听着咒骂。说是豁达,她的眼中又含着泪。
第五天将随身带的水冲冲瓶盖,倒出一瓶盖热水,递给她。
“赶紧回来,你不知道老子一个人忙不过来?老子愁得晚上睡也睡不着,老子嘴上火也起泡了,饭也吃不好!老子…你八辈祖宗,你要死你就赶紧死,假惺惺装病,要拖死老子?!老子…你八辈祖宗!……”
何栖实在听不下去,脏话已经涌到嘴边。
第五天扔掉水杯,抢过电话,“你什么鬼东西啊,她是你老婆,她病成这样,别骂了,住嘴吧。”
电话中骂得更大声,一声接一声咒骂得更大声,完全不听第五天的话。
“鬼东西!说是你鬼东西都侮辱鬼!你老婆在看病,她得了癌症!骂老婆去死的鬼东西,她得了要命的癌症,快住嘴吧!”
对方依然不听她的任何话,就孤自在那边骂得更难听更狠,“老子…你八辈祖宗,你怎么不去死!你赶紧去死!老子怎么跟你这么一个没用的鬼东西结婚?!”
完全无法沟通的男人。
从不远处又跑来一位年轻女士,她夺过去手机:“姐夫,你快别骂了,一个人才打理店面几天,就疯了?你在外打工的时候,我姐一个人打理店面,打理家里上下,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姐刚做了手术,回不去,你一个人爱干嘛干嘛吧!不行就把店关了,东西都扔了,别过了!我姐我带回娘家!你自己一个人爱咋咋!病弄不死人,都得让你弄死!”
这位女士说话的同时,手机里的咒骂始终没停过。她将电话关机,狠狠扔进包里。
“姐,以后他电话别接了,什么东西。你是怎么跟这么个东西过大半辈子的啊?真可怕!”
她对何栖和第五天笑笑,“我替我姐谢谢你们二位。”
何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第五天对那位女士的姐姐说。
她对那样的咒骂习以为常,真让人心疼又悲伤。可见,这种咒骂在她的日常生活中,是家常便饭的存在。他为什么把最难听的话说给共度人生的妻子听呢?杀人的刀子刀刀扎妻子的心窝。
晚上,又是第五天和何栖的睡前聊天时间。
“也许她看开了,一个经历生死的人,什么都看得开。”
“唉!”
“人在这狗屎样的红尘俗世历劫,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告别病痛,告别暴戾的丈夫,告别狗屎一样的婚姻,告别一切。反正人都会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要努力活着,战胜病魔,不为不如意的人和事,为真挚爱着你的人。为了爱活下去。”
“其实,我也看开生死了,你看今天我病友那催命的丈夫,简直是家里的恶性肿瘤,扩散到不可救药的那种!自私!恶毒!她这一生真是因为那样的婚姻和丈夫更辛苦!多恐怖,如果嫁个这样的男人过一生,自己一个人过反倒更长寿一些。”
“是啊。婚姻真是豪赌。”
“人生啊,不是电影,没有编剧和剧本,不会按照我们所想的来过。结了婚有结了婚的烦恼,不结婚有不结婚的烦恼,怎么样都有烦恼。人生遍布无奈,不是这儿无奈,就是那儿无奈,反正,一定不会圆满。”
“也许不圆满才是人生的常态。”
“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人生。孤独死去吧,也不错。宁愿独自死去,也不要多一个催命符,太恐怖了,比手术刀割在身上恐怖一万倍。”
“你不孤独,有我,知己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