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草(1 / 2)

她正乐于自己的马屁之举,谁知地上悠悠传了一句:“弟媳妇,你谨慎些,别被她欺了去。”

刹那间,花颜兮笑容僵住,胸口仿似有口气上不来,暗戳戳瞪他一眼,方再次天真无邪地扬起笑脸:“依依姐姐,你莫要听他胡说,我这般单纯无害怎会欺你?”

屠依依始终低垂眉眼,嘴角弯弯,手上动作却是利索,不过片刻,便在软榻与席垫间拉了方简易隔帘。

而后,她走到软榻前,撤了案几,又来褪下花颜兮的短衫外衣,帮她摆正身子,款款而坐,隔着里裤竟给她捏摁了起来。

顿时,花颜兮不由瑟缩了下,有些不知所措:“依、依依姐姐……不必、不必如此……”

“不妨事,奴家时常给相公揉捏腿脚,能疏通疏通筋骨,于你的腿有益处。”屠依依揉捏力道适中,手法娴熟,令她有飘飘欲仙之感。

尽管此时她腿还无法动弹,但知觉还是有几分的。

之前他们一直在山洞,赤羽珠与五雷不是个细心的,自然想不起推拿一事,至多难受时她自己捶捶。

“啊?那便多谢依依姐姐,劳烦了。”没再推拒,花颜兮倚着木制凭几,笑盈盈地注视她,模样甚是乖巧。

烛火昏黄,影影绰绰地于屠依依光洁无瑕的脸庞摇曳,微有散乱的鬓角,黛眉微蹙、杏眼半垂,似蝶儿般扑闪的睫毛,及那娇若无骨的柔荑,虽是粗布衣裳,但处处无不撩人心弦。

月下观花,灯下看美人,果然诚不欺她。

“小花姑娘这般瞧着我,奴家仪容可有不妥?”屠依依以衣袖擦了几滴汗,依旧不敢抬眸,声若虫鸣。

“没、没甚不妥!”花颜兮瞬间清醒,嬉皮笑脸地拽拽她的衣袖,声音清甜,“依依姐姐天姿绝色,一不留神便瞧得入了迷。”

“也就相公与你们夸奴家美的,小花姑娘时辰不早了,明日奴家还需赶早市,便不陪你话聊了。”

“好,依依姐姐辛苦。”

最后,她扶着花颜兮躺下,拿过短衫替花颜兮盖好腹部,浅笑嫣然地进了里屋。

前脚人家刚走,后边纪白果便神叨叨说道:“小花姑娘原是好这口,哎呀……稀奇啊……”

花颜兮不解:“什么好这口?”

纪白果翻身,悄悄拉开帘布一角,略有深意地道:“啧,就说你心悦似弟媳妇那般温婉可人的。”

“休要胡说!”花颜兮恼羞成怒,猛地坐起捞了枕头就要砸他。

见势,纪白果清浅一笑,好似司空见惯,收回手躺好:“无趣,不如睡觉。”

她总算知晓为何赤羽珠要给他施噤语术,所说之言实在惹人厌。

躺在榻上,她望向映着淡淡月华的纸窗,心底有点点忧虑升起:羽珠姐姐与五雷如今安然无恙否?

与此同时,昆仑山下,赤羽珠与五雷挨过阵阵飓风,于风停之际,他们见识了所谓蜃妖。

眉中朱痣,面若冠玉,身形如松;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此人中龙凤也。

“这蜃妖……真是惊艳绝伦!”五雷赞叹道。

“你所见不过化像。”赤羽珠稍作休整,随即掷出翎羽,命中之后立刻唤出一链条,把头部翎羽再掷出,生生将那妖拖了出来,“五雷,我将他拖出,你来对付它。”

五雷不明所以,只知点头应下。

一番纠缠,蜃妖落了下风,而五雷最后一掌,硬是给它打回了原形。

青面六眼四臂,鼻子扁平,身长六尺有余,臂长腿短,好不惊人。

“这……相差太大了吧!”五雷咽了咽口水。

赤羽珠不置一词,以锁链捆住它。

而那蜃妖依旧想变幻回去,然事与愿违,妖力被锁链压制,无法施法。

“羽珠,抓了它,后面该怎么办?恩人被卷走了……”

抬头望着最后一丝飓风消逝,周遭归于平静,远处没有炊烟袅袅与人家,只有似云锦美缎的霞光,将天浸染丹红。

五雷恨不得自己也被卷了去。

“先问问他们去了哪。”赤羽珠捋捋袖子,目光如炬地盯向蜃妖,步步走近,微蹲身子俯瞰它,语气里处处透着凶狠,“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她拽着锁链一头,轻轻抖了抖,锁链瞬间捆得更紧几分。

受此待遇,蜃妖顿觉五脏六腑皆要从口中挤出,不禁惨叫连连。

“你说不说?”锁链又紧了几分。

它终是受不住,大喊:“蓬……莱……我……将、法阵与……蓬、莱相连了……”

“走,动身去东海之滨。”赤羽珠直起身,锁链恢复原状,蜃妖大口喘气。

她牵着蜃妖往前走,五雷奇于她的动作迅速:“这就问出来了?去东海之滨然后嘞?”

赤羽珠耐心解释:“相传蓬莱隐于渤海,我们乘商船过去,让此妖带路,不然炖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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