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更不用说了,他身边原旋转有一个舞姬,后来不知怎么的在肃王身边绕了一圈又改去了别处,端王面上春意盎然,但也还算克制。
然那几位老皇叔却没有这样的自制力了,见到舞姬朝自己飘来,欢喜之情溢于脸上,眼睛恨不得长在这些美艳舞姬身上。
皇后冷眼看着这些舞姬,冷嗤一声。
看吧,这些妖精要是收进了宫里,可有的头疼。
遥遥看向唐贵妃,唐贵妃的脸上神情果然十分精彩。
皇后慨叹,在这后宫之中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不容易。
若是平时再不斗斗,撒撒气,只想着“闲庭独坐对闲花”②,枯坐等死,那才叫蹉跎岁月,悲哀可怜呢。
皇后看向身边的几个孩子,太子根基渐固,为人沉稳宽厚,她很满意。平宁虽是孩子气,可女儿矜贵娇养也没什么,她不担心,然肃王……
咦?肃王呢?
肃王的位置上是空的,皇后只看见肃王身边的内侍王全。
皇后着人叫王全过来问话。
“肃王呢?”
“王爷回大理寺去了。”
“怎么就走了?”
“奴才也不知,王爷只说有事,得回大理寺一趟。”
“大理寺是藏了什么宝贝吗?他这么巴巴地赶着去,连过节也不消停。”皇后紧紧拧着眉毛,烦恼道。
两个亲生的都没那么操心,这个不是亲生的倒是让她操碎了心。
王全不敢接话,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去吧。”皇后没好气道。
王全应是,躬身下去了。
舞姬退去后,众人尤意犹未尽。
其后,康王家的元仪郡主和齐王家的云洛郡主一起登台合作表演,一人抚琴,一人跳舞。
双姝艳美,各有芳华,然比起刚才火辣热情的乌塔舞姬,还是显得索然了些。
歌舞毕,乌塔王子盛赞大梁华彩风流,又对元仪和云洛的琴技和舞技颂扬一番。
至此,皇后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连平宁嚷着要去如厕,她也放她去了。
紧接着又是相互敬酒恭祝,场上气氛热络,双方相谈甚欢,像是那驿站刺客行刺之事从未发生一般。
只有乌塔公主兰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对敬酒之人爱答不理,还摆出来一副奇臭无比的脸色,明明白白向众人昭示。
我已见过世间最好的沈郎,你们这些粗鲁丑陋之人莫要挨本宫。
一场欢宴直至宾客尽欢才散场,果不其然。
乌塔王子带来的那群舞姬中,最貌美的几个被献给了大梁贵胄。
皇上和太子意思意思各收了一个,端王和两位老皇叔各收了两个。
还有一个老皇叔,已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便只好婉拒了。
回宫时,平宁一路愤慨不已。
“母后,难道你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皇后没理会平宁的愤慨,“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天下美人那么多,我能全部防得住?”
保住了你,我高兴还来不及的。
虽说双方应有默契不会提让嫡出公主去乌塔和亲,但是万一呢,谁知道那乌塔王子会不会跟他妹子一样都是个疯子。
皇后不肯,唐贵妃也怕。所以两人心照不宣地干了件保护女儿的事。
平宁尤有愤慨之言需要抒发,皇后将步摇插回平宁的发髻上,打断她,“两国邦交,那有那么多情情爱爱之说,也就交易罢了。”
平宁怔愣一会,不太明白,喃喃道:“那三哥哥就可以不收。”
提到肃王,皇后脑仁疼。
收了是不好,但是不收,好像更加不好。
***
肃王并非真有什么要事要赶回大理寺,只是不喜刚才那样的场合。
但是既然说了,便也打算去大理寺看看之前几件疑案的案宗。
他今日在宴上喝了几盅,特意独自一人骑马醒酒,高大的紫电马通身乌黑油亮,喷着响鼻,马蹄哒哒地跟着主人松散的心意信步而游。
刚才宴席上的西域舞姬妩媚妖娆,用轻纱缠腰,□□着臂膀,手腕和脚腕处都系着拇指大小的铜制铃铛。
舞姬舞动身躯四肢时,铃铛铃铃作响,初闻时尚觉得清脆悦耳,但若是一直萦绕在身边,便如无数蚊蝇飞舞,令人烦躁。
在那美艳舞姬妄想要伸出两条白玉般的胳膊攀上他肩膀之时,他冷冽目光注视着舞姬,用乌塔话对她说了一个词:滚!
舞姬吓得慌张后退,连腕间的铃铛也被抖落了一只,再也不敢贪恋,踏着纷乱的舞步旋转去了旁边的老皇叔那里。
落在他脚边的铃铛滚了几圈,刚好朝上那面刻着一弯月牙,是乌塔国的图腾,最常见不过的。
京城天气昏暗了许久,只有朔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