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言,在这半年里,确实发生了很多变故。
比如三女神同盟,比如源源不断的魔兽日复一日冲击魔兽战线,比如伊什妲尔降世,再比如……人类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
我看着他们收服金星女神伊什妲尔,丛林女神魁扎尔·科亚特尔,冥界女神埃勒什基伽尔,打败魔兽女神戈耳工,历经千辛万苦,一步步走到现在。在这期间,王的心情也大为好转,虽然在藤丸他们面前总是一副嘲讽的姿态,但是我从他眼底,看到的是愉悦和鼓励,为他们的每一次劫后余生,为人类的不屈不挠。
就算有万般危险也会努力争取活着的机会。
就算是神话之神也会与昂然之斗争的勇气。
人类意志创造的奇迹连神都为之感叹。
“西杜丽,看到了吗,这就是人类啊。”有时候,王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是的,王。”
然而,逐渐转好的局势,在提亚马特的到来下瞬间瓦解。
这就是,所谓的新人类吗?
我站在神座之下,听着源源不断的士兵上前报告情况,说有大量怪异的魔物进城杀戮,啃食,手段之残忍连吉尔伽美什都皱起眉头,据报告的人说,这些怪物通晓人语。
听到这里,吉尔伽美什叹了一句:“这些就是百兽母胎诞下所谓的新人类吗?可笑至极!”
新人类?这副姿态吗?别开玩笑了!我以震惊的眼神看向王座上的人:“王啊,新人类要如此残杀旧族吗,这也是造物神的旨意吗?”
吉尔伽美什缓缓点头,眼神却依旧坚定。
创造了人类的神,居然会有一天创造别的物种来清洗人类吗?我的心头泛起一阵悲悯,这样一看,对神的信仰还真是可笑。
在这个世界,我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成呢,只能作为一个辅佐官,一个旁观者,对这恶意肆意泛滥的世界无可奈何,真正做出改变的,只有吉尔伽美什和人类御主藤丸立香。
这个为了当时人类的意志而敢于抵抗既定命运的王啊。
我除了传达他的旨意,竟什么都做不了。
“王,人手根本就不够!这样下去根本无法引导市民避难!”士兵长的喊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
“王啊,让我去吧!”我几乎瞬间就转身对王请示。
让我多多少少,也帮上一点忙吧。
“不准,西杜丽!”王却忽然激动起来,一下子从王座上站起来,深深的盯着我。
王,你为何会如此愤怒?我愣了一下。
你看到了什么,全知全能的吉尔伽美什啊?
一个血色的预想划过我的脑海,我却不知或喜或悲,悲于西杜丽的命运,喜于王的担忧。
“……”沉默了一下,我微微叹息。
“让我去吧,王。”我复向他请示。
英雄王,即使是这个结局,就算是我命中注定要成为这场战争的陪葬,也请让我在这片杀戮之海中,托起更多的人吧,这不仅仅是作为藤原西子的请求,亦是这副身体的主人西杜丽该做的事。
若是西杜丽的话,此时也定会如此决定吧。
“西杜丽!”王勃然大怒。
“我并非西杜丽。”全知全能的神,无论你是否意识到这个内在灵魂的存在,我都要如此向你报告。
“本王知道!”他依旧很生气的样子,却加了点无奈的意味。
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啊,从我降临此身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我的存在。既然我不是你所熟知的西杜丽,吉尔伽美什,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所以王啊,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就算您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一定会来找你的。在这个世界,朝夕相处的每天,我也有放不下的东西。
“……”他沉默了,红眸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狂妄之人,你如何有资格与神交谈?”他这么说着,却没有戏谑的意味,“来自未来的人,也会有末日当前的觉悟,倒是让本王另眼相看。”
我朝他微笑,因为他也用这个表情在看着我。
“去吧。”他终于松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默许了我寻死的行为。
我把泥板放下,转身即将离去的时候,却忽然又看向他,直视他目送我的目光,并不是因为后悔,我想留下最后的念想:“王啊,请允许我对您来说冒犯的请求。”
“说。”
“能不能请您给我个拥抱呢?”我小心翼翼的询问,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冒犯了些,我相信他并不会答应,所以我以退为进:“抱歉,王,我知道这并不合理,那么,您可以送我一件东西吗,什么都好,在我离去之后,我想带去我的世界,我会向神祈求的。”
我会向神乞求,将我的念想带去我的时代,然后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