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费最后的社会价值了。”
冰棍吃完,殷玉瑶顺势站了起来,佯装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姐,你们忙着,我先回家了。”
“这就走了?”大姐还挺稀罕这小丫头的,嘴甜还手松,没事过来说说话也比自己平时闷着强:“那你没事来说话啊,我这一天也来不了几个人。”
殷玉瑶立马笑着答应:“行,等我有空了我就来,最近我妈帮我打听工作呢,估计往后就没怎么松泛了。”
“工作是正事,就是现在工作都不好找,要是有相应的可得抓住机会。”大姐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番,见她要走起身将她送到门口,招了招手:“等哪天有空过来说话。”
殷玉瑶甜甜地说了声再见,转身往相反的反向走,直到不经意间一回头见大姐已经回办公室里,这才快步地往居民住的密集的地方去。
金山路望家胡同,姓金的人家。
殷玉瑶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从废品收购站听到的地址。
她走了两条街,直到看到这里住户挺多,这才拦住了一个买了菜回家的大妈,先甜甜地问了好,然后才问道:“请问金山路怎么走?我从外地来走亲戚的,对这不熟。”
大妈往后一指:“那条街就是金山路了。”
殷玉瑶道了谢,快走了几步,终于到了金山路。这条路好几条胡同,不过好在每条胡同的墙上都贴着路标,她站在望家胡同往里望,正好瞧见几个十七八岁的刺头少年从一户人家里出来。
殷玉瑶往胡同口那躲了躲,直到人走远了才拐进了望家胡同,直接去了刚才那个院子。
院子里就像被强盗光顾了一样,满院子的狼藉,有砸坏的椅子,还有扔了一地的菜叶子,漂亮的砖墙上还用大红笔打了叉。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院子中间捂着脸无声的哭泣,墙角处一个儒雅的男人靠着墙闭着眼睛,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
两人听到又有脚步声进来,应激似的颤抖了一下,连忙睁开眼朝院门口望去。见来人只是一个女孩子方才好了许多,但依然是戒备的神色:“刚才不是都砸完了吗?怎么又来!”
殷玉瑶往外看了看,见没有邻居出来张望才小声地问道:“是金老师家吗?”
靠着墙的男人看了看她,神色淡漠:“我不认识你。”
殷玉瑶看着他:“这胡同有几家姓金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就我们一家。”
“那我就是来找您的。”殷玉瑶反手把院门关上,伸手将院子里的破碎的椅子帮忙整理到一边,又把拿着笤帚把菜叶都捡起来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台子上。
这两口子愣愣地看着殷玉瑶收拾,半晌才回过神来,也赶紧跟着一起忙活,用了二十来分钟算是把院子又恢复到了齐整。
女人打了一盆干净的水,声音沙哑地说道:“姑娘洗洗手,我进去给你泡点茶……”
顿了顿,她苦涩地笑了笑:“家里没茶了,我烧点开水给你喝吧。”
“谢谢阿姨。”殷玉瑶道了谢,去洗干净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毛票和二十张一斤的全国粮票递给一旁的男人:“金老师,这是给您的。”
儒雅男人见状和被蝎子蛰了手似的,飞快地把手往后背藏,脸色十分难看:“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殷玉瑶叹了口气,伸手将他胳膊拽过来,把钱和粮票放在他手上,低声说道:“这是我买您东西的的钱,当然我知道我给的远远不够,但是现在给多了反而是坏事,我会陆陆续续付钱的。”
金老师看着厚实的钱,虽然都是毛票,但这么厚一摞也有十块钱了,更别说二十张全国粮票了,这确实是他们家现在最需要的。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也沦落到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地步。
他往后让了让,往屋里一指:“家里不剩什么了,你看什么能相中的就拿走吧。”
殷玉瑶跟着他进屋,压低声音说道:“我需要一份清单,你被搜走的珍贵的书籍字画的清单。”
金老师闻言伤心欲绝,那是家里多少辈的珍藏啊,到他这里全都毁了。
“写它干什么?”金老师失魂落魄地看着天空:“没了,全都没了。”
殷玉瑶在金老师旁边低语:“宋徽宗的山水、苏东坡的竹子、唐伯虎的画……”
金老师猛然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殷玉瑶,嘴唇激动的不停颤抖。
“它们差点变成纸浆,不过现在已经被我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殷玉瑶趁着金老师的妻子回来之前飞快地说道:“你知道我来你里对我来说是多么的不安全,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国家的文化瑰宝被毁坏,所以我才冒着风险来找您。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怕被反咬,我说的安全地方是绝对的安全,除了我没人能找到。所以即便是我真被您举报了,那些人顺藤摸瓜找到我,我也可以说因为看不惯‘四旧毒瘤’找借口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