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寒香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好起身去点灯,只得小心翼翼的凑近宋清枝想要将人唤醒过来。
“寒香?”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宋清枝下意识的呆愣了一瞬间,随后像是蓦然回神一般抬眸去看寒香。
看清床榻边立着的人后,宋清枝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最后才缓缓的将手中的银钗放在了被面上。
“小姐肯定是做噩梦了吧,有奴婢陪着小姐呢,不用害怕。”
寒香的声音抚平了宋清枝莫名的恐惧,迎着寒香的目光,宋清枝又将那枚银簪塞回了枕头下。
“你回去睡吧,记得先去帮我把窗子打开些,再把蜡烛点亮。”
“小姐,现下正是多雨时节,夜半开窗容易感染风寒,要不......”
寒香的话还未说话便被少女打断:“开着吧,我现下睡不着。”
宋清枝的眉目未曾松动半分,只是语气稍稍柔和了些,好像刚刚举簪而对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寒香不再多说,上前推开窗子又点燃蜡烛,最后才慢慢地退出了屋内。
屋内再度陷入寂静,刮进屋内的凉风吹的宋清枝面上发紧,可宋清枝却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一下子栽倒在床上,仍由自己乌黑的发丝铺满床头。
她又做了那个梦,她又梦见师父不想要她了。
躺了很久后,宋清枝起身下了床,用手帕擦去手心的冷汗,从妆奁盒的夹层内抽出一些零零散散的药材,然后细细的磨碎,放在香炉里点燃。
借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宋清枝又将所剩不多的药材归置原处,最后才将香炉捧到了床榻边上。
细细的熏香顺着香炉升起,丝丝缕缕盘踞在床顶上经久不散。
借着熏香的劲儿,宋清枝又躺回了床榻上,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至天明,待宋清枝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院中静悄悄的,素日里服侍的下人都没了踪影。
宋清枝心下觉得奇怪,便草草的梳妆完往前厅走,结果还未到正厅,便听见正厅传来好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声。
“他谢小世子倒算得上是个人物了,三天两头的往咱们太师府跑,你知不知那些官夫人私下里都怎么说我?”
“他请一道天子的口谕倒是简单,可清枝毕竟是女子,她的清白闺誉岂能放任她抛头露面的在外跟着一个大男人查案?”
“就算你不在意她总要为蕴儿想想,蕴儿可是要议亲了,若是这紧要关头传出些流言蜚语可如何是好?”
宋清枝的步子一顿,随即弯唇一笑,眸子深处涌上几分自嘲来。
屋内的声音还在持续,宋清枝敛下眸子,在门外屈膝行礼。
“爹爹,娘亲。”
屋内安静了一瞬,随即又传出一阵拍击桌子的声音,随即一道裹挟着怒火的声音响起:“进来!”
宋清枝一进门,便见宋太师和宋夫人正坐在上首,两人的面色都不算好看。
“清儿,爹爹问你一句,你要认真回答,不可有欺瞒之意。”
宋太师几番犹豫,最后还是在宋夫人催促的目光中将话问了出来。
“爹爹尽管问便是。”
宋清枝低垂着眉眼安静的站在几步开外,宋太师看不清少女的表情,却也能听出少女隐隐有些委屈。
“嗯,爹爹想问你究竟是何谢小世子扯上了什么关系,为何他一直对你紧追不放。”
宋清枝沉默了一瞬没有接话,等到再度抬眸时已然红了眼眶。
“女儿真的没有跟谢少卿扯上什么关系,不过是那日随谢少卿去画了一副像罢了。”
“爹爹娘亲不信我么?”
少女越说声音越是哽咽,说到最后甚至有滴泪水顺着眼睫落下。
泪水落的恰到好处,楚楚可怜。
宋太师的嘴动了动,最终还是不忍心,只是偏过头长叹了一口气。
宋夫人的面色不改,说话的音色仍旧捎带着微薄的怒意。
“此番是圣上的口谕,你在外行走定要……”
宋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宋清枝便原地跪伏,接上了话茬:
“女儿在外必然谨言慎行,不会给府中招来祸端,大姐姐必然可以安心议亲。”
宋夫人被堵住了后路,便也只能挥挥手让奴婢将宋清枝扶起。
在屋内待了好久,宋夫人和宋太师才让宋清枝回了房间。
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吹的宋清枝有些精神恍惚。
谢惊肆请了圣旨想要她查案,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比她预料的更快了些。
不过好在谢惊肆能请得了皇上的口谕,否则以宋太师和宋夫人的顽固个性,必然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出门抛头露面,更别说跟人查案了。
若是此番谢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