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朋友身上了,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思,“说到这里,莱姆斯,我差点都忘记了,你是个多么具有洞察力、多么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过去你在学校里就是级长,需要去处理各种麻烦精们和低年级生们所捅出的篓子。这些与新成员沟通的工作,对你来说自然不在话下,或许我早该把招募新成员的活多分派给你点……”
“饶了我吧,西里斯!”莱姆斯苦着脸说,打开了桌子上其中一个小水晶瓶,开始啜饮里面的药水,“别忘了我的身份有多么尴尬,我跟过多的巫师们打交道是有风险的,对双方都是风险……”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不再想着吹口哨的事情,而是重新想起了自己灵魂中所淤塞的那片烫人的月光。
西里斯扫了一眼那水晶瓶,料想那可能是某个斯莱特林男孩所熬制的狼毒药剂。
他不动声色地说:“莱姆斯,别妄自菲薄,你该对自己的能力有点信心。凤凰社正值用人之际,更需要你发挥自身的才干。”
莱姆斯没有正面回答他。他面色深沉地说:“没过几天就是满月了。”
“明白,你得花点时间对付你那个‘毛茸茸的小问题’。”西里斯一派轻松地说,“可除了这件事以外,你的人生还有3/4的时间是自由的。你不需要总是把自己关在把戏坊的一亩三分地里。除了捣鼓那些恶作剧产品,你该有点自己的社交活动。干嘛要时时刻刻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你不懂,西里斯。”莱斯姆端详着手中空掉的水晶瓶——它在最后一丝薄暮的光里折射着斑斓如人生的色彩——他轻声说,“我把这份工作看得很重。这对我来说,是个极其珍贵的机会。我的生活难得能走向正轨,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随你高兴吧。我猜,以你的才干,你的老板会对你满意的。”西里斯意有所指地说,古怪地笑了笑,“继续忙你的吧!我要走了……还要见一见阿拉斯托,告诉他吸纳新社员的事情……他大概会很高兴的,他都推荐了好几次了。”
西里斯把脑袋从办公室的壁炉里伸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急着通过飞路网去探望在布莱克老宅里休养生息的阿拉斯托。
他对着暮色苍茫的霍格沃茨场地发了会儿愣,对着在远处隐隐约约抖动着的打人柳出了会儿神。
而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面对着一张羊皮纸出神——那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地混杂着一些法语和英文。
芙蓉·德拉库尔——她可真会给他出难题。
为什么她的采访问题,非要让他来给翻译和整理?好像他还不够忙似的!西里斯蹙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默默地拿起羽毛笔在那张可怜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打定主意把它上面的字迹弄得更密一点。
写着写着,他不免又记起那个法国妞儿对他说话时所显露的那种“傲慢无礼”的语气来。
昨天,就是在这张办公桌前,她居高临下地把这张羊皮纸拍到他面前,说:“我不接受拒绝!怎么,堂堂一个霍格沃茨的教授,连这种工作都做不来?亏我还以为你的法语在英国巫师里算‘一级棒’的,看来也不过是个半吊子。”
西里斯抬起眼睛来,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
就因为长了一副好皮囊,她被所有人的倾慕眼光骄纵得不成样子,有求于人都这么理直气壮。
啧,瞧瞧她,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银亮飘逸,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湛蓝澄澈——就好像她眼里的真诚不似作伪一样!
可那双漂亮的唇——所说出的话时常会傲慢无礼,足以令任何一位不被她的美貌迷失心智的英国巫师感到内心恼怒。
他审视着她。芙蓉感到莫名其妙,可也不甘落后地坦然地回望他。
西里斯皱着眉头,对着那张落落大方的脸看了半晌,琢磨着她不知礼貌为何物的腔调,忽然揣摩出了某个荒诞的可能性:
“芙蓉·德拉库尔,你是不是压根儿没意识到,你的英语语言表达方式很成问题?”
“你难道没感受到,我的英语进步了吗——比起以前的话?”芙蓉感到不可置信,她用一种略微受打击的语气说,“我付出了很多努力,在学英语这件事上!”
“我不是指你的语法。哦,说到这里,你讲英语时候打的磕绊的确比以前要少了,”西里斯惊讶地说,“事实上,你的英语进步得挺快。”
“这还差不多。”芙蓉满意地说,又恢复了与客气毫不相干的腔调,“别岔开话题,有关这个采访,你得负起责任来!假如他们乱写一气,我会来找你的。”
西里斯莫名其妙地问:“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教授——”她加重了语气,似乎在隐隐威胁他,自己知道他“假扮教授”的小把柄。
而后她对他妩媚一笑,“毕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在采访我啊!”
西里斯顿时被她给气得牙痒痒。
他不知道的是,他对面的女孩这次并没有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