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认为不要被经典戏剧局限思维。这座城市有千奇百怪的舞台艺术、展览艺术、街头艺术……他们各具魅力。今天下午,因为那场大雨,我临时改变主意,去看了一场电影,出来以后又在某条街道巧遇了一出特别有意思的木偶剧……”这会儿,格兰杰夫人神色颇为愉快,总算打破了她的寡言状态,分享了几句她今日的感悟,“最重要的是,不要拒绝意外,享受它。”
德拉科信服地冲她点点头,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真诚。格兰杰夫人虽是个麻瓜,却总是往往语出惊人,他不介意多了解一下。他总是怀着一种好奇,想看看这个养大赫敏·格兰杰的母亲,还能说出什么不乏哲理的话来。
赫敏则端详着他微笑的侧脸,总觉得有些魔幻。有时候,她很难相信,那个在斯莱特林餐桌上,对那些纯血巫师们都表情疏离的男孩,会对着任何一个麻瓜笑得一脸和善。即使这两个麻瓜是她的父母,她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会教他这些呢?他的父母长辈会教他这些东西吗?哪怕他现在有一点点伪装的痕迹,可能并不完全出于真心;但毕竟,他与其他的斯莱特林有所不同。其他纯血出身的斯莱特林,他们是不屑于与自己看不上的麻瓜进行任何交流的,哪怕伪装都不屑;更别提对麻瓜们的某些风俗习惯有所了解了。
可他懂得某些麻瓜世界运行的基本逻辑。比如,他会订麻瓜酒店,还会给侍者大笔小费以行方便。他以前还说过,家族在麻瓜界有投资,父母还会去麻瓜的世界度假。这样积极享受麻瓜社会便利的马尔福家,为什么又那样痛恨麻瓜呢?
与父母走在回那家名为La Divine Comédie的旅馆的路上,赫敏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总觉得这逻辑有些不通,他矛盾得令人惊讶——似乎哪里出错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茕茕的灯光下,格兰杰先生偷瞄了一会儿走在前面的女儿——自从她与那个男孩分别以后,就有点神不附体的样子——拽拽格兰杰夫人的袖子问:“你认为他们喜欢彼此的程度如何?好像也没有很热烈的样子。他们今天晚上都没怎么讲话,也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
“哦,亲爱的,你是不是过于盲目了?”格兰杰夫人对自己迟钝的丈夫大肆摇头,“她是在害羞!你没注意到,她一晚上脸红了多少次,又偷瞄了他多少眼吗?”
“我那会儿光顾着聊莎士比亚了……”格兰杰先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赫敏本来就容易害羞。他看起来可不像会害羞的那类男孩,他在餐桌上应对自如,不是吗?然而,他好像也没有怎么对她说话呀。”
“你没注意到他体贴地替她拉椅子的动作,是不是?难道你没注意到,他们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并排坐’这种比‘面对面坐’更加亲密的坐法?他脸上认真地听你说话,手却悄悄地把配菜里她不喜欢吃的橄榄都给她挑出来了,你却毫无所觉?他把自己巧克力蛋糕上的草莓挖出来偷偷放在她的甜点盘里了,你还记得她有多喜欢吃草莓吧?”格兰杰夫人翻了个白眼,对格兰杰先生的后知后觉感到无力吐槽,“最最最直接的证据,他甚至都跑到Avignon来了,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哦,现在我知道你今天晚餐为什么这样寡言了。”格兰杰先生说,做了个鬼脸,“你拿我对莎士比亚的热情当诱饵,在偷偷观察他们呢!”
“多谢夸奖。”格兰杰夫人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似乎在出神地思考着什么深刻的问题。然而,不管是什么问题,她嘴角的笑容必定与那男孩有关。
“事实上,我并不担心他们的感情过于冷淡。我还担心他们的感情,会像这座城市大多数时候的天气一样,过于炎热呢。”她对自己的丈夫说罢,轻声哼起了歌。
此时,经历了一整天炎热恋爱滋味的德拉科·马尔福,正悄无声息地走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向他套房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祖父是否已经回来了,心中有些打鼓。
假如阿布拉克萨斯回来得早,他大概会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孙子是否安好。假如他发现,自己的孙子消失无踪,说不定会发发牢骚什么的。倒不是说德拉科有多么害怕他,他总还是会愿意原谅孙子的年幼无知的。
然而,打开套间,德拉科惊讶地发现,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钟表的走针声。祖父竟然还没有回来,这太反常了。
这让他满心疑虑。他又去敲了敲祖父套房的门,试探着唤了唤他,房门那边依旧毫无回应。似乎那位预言家先生把他给迷住了,叫他乐不思蜀了。
怪哉!
直到第二天早上,德拉科才在早餐桌上看到自己的祖父。他脸上浮现着一些熬夜所带来的倦色,但精神很振奋,眼睛里神采奕奕。
“啊,德拉科,快过来。”他喜滋滋地冲自己的孙子招手,和蔼地问:“身体都好了吗?”
“完全好了,祖父。”德拉科说,对他规整地行了个礼。
“很好。”阿布拉克萨斯兴致勃勃地说,“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