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切地、轻松地说,“你会做一个好梦的,德拉科。”
他胡乱地答应一声,对“自己能舒舒服服地睡着”这件事依然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她的手和声音像是有魔法一样。
被她揉着揉着,听她轻轻哼着一首轻快的歌,他竟意识模糊起来,沉入了一个薄荷味的甜梦里。
没有噩梦。没有痛苦。没有尖叫。
只有青苹果味和玫瑰味的花香。
只有手中如云如雾的头发像流水一般淌过去。
只有少女的柔唇轻触在他的脸上。
她的手指挤压走了他大脑里所有的痛苦。
她的柔软身躯笼罩着他,轻轻擦拭他,拭掉了他灵魂里的苦涩划痕,填补上了他灵魂上呼啸着荒原风声的空洞。
真奇怪。
他竟然梦见他们在接吻——薄荷味的清凉透明的吻。
他梦见她在亲吻他,亲吻他的灵魂。
那一定不是真的,赫敏不在这里——她去听什么该死的麻瓜讲座了。
而他,在跟自己新交的朋友——西里斯·布莱克——喝酒、下棋、聊天。
他们定了许多计划——复杂的计划、艰难的计划。
而后他们踌躇满志,又喝了更多的酒来互相干杯。
那么多酒,他该头痛欲裂的。
他绝不该如此刻这般灵魂轻盈、飘飘欲仙。
他梦见她轻吟着吻他的唇,圆环一般的小小的薄荷糖在他们的口中来回游走。
他吮着她的舌尖,她吸着他的唇。
他微笑着,又快乐又凄楚地微笑着,对她想念极了、爱慕极了、渴望极了。
赫敏抚着他的脸,拭去他的泪。
一个亲吻而已,为什么也会激出他源源不断的热泪来?她惊讶地想。
她尝试着抚摸他的后背,像抚摸一只不听话的醉醺醺的闹脾气的大猫。
那大猫幸福地感叹一声,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哼叫着,紧紧搂住了如云如梦、如纱如织的女孩,任由她安慰着。
那么香,那么软,那么柔,他的赫敏。
喔——他的赫敏啊。
德拉科的大脑清醒了。
他睁开了眼,发现面前是她活生生的俏丽的脸。
那女孩正虔诚地阖起眼帘,睫毛微颤、脸颊泛红。
她——正在纵情地吻他。
她揪出了他扎得紧紧的衬衣下摆。
她解开了规规矩矩的衬衣纽扣。
她的手指滑进了他的衬衣里。
手指在他身上积极地四处游走,大胆地探索着少年藏在衬衣下的骨骼、肌理和纹路,完全不像她平时那样矜持害羞。
怎么会——她怎么会这样热情?德拉科惊讶极了。
难道刚刚喝醉了酒的人是她,而非他吗?
她为什么会毫不顾忌地、没头没脑地对他瞎胡闹起来?
这女孩还不知道他睁开了眼睛。
她正闭着双眼,吮着他,抚着他,鼻间发出满足的感叹,嘴角凝着快乐的笑容。
德拉科被她的放纵弄得浑身颤栗。
舒服极了,迷醉极了,热极了。
终于,他暂且停下不由自主的唇,疑惑又兴奋地问:“赫敏,你——”
那双眼睛茫然地睁开了,棕褐色的眼睛懒洋洋的,闪出一丝享受的快意;而后,她眨了眨眼,迅速搞清楚了局势,慌张覆盖了她的眼睛,藏起了那些肆意欢愉的情绪。
“啊——你醒了?”她顿时撤回了手,猛然离开了他,慌慌张张地坐了起来,摆出了一本正经的严肃学究脸,嘴里咕哝着,“哦,那醒酒药的确见效挺快,比庞弗雷女士的解酒药还好使。我得问问克利切是怎么做的!”
德拉科的怀中猛然一空。
他盯着她泛红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身,嘴角逐渐勾起来了。
“赫敏,你刚刚在干什么?”他眯起眼睛,笑着打量她,把脑袋从她微低着的头下方往上探,瞧她慌乱的四处乱飞的眼睛,“你该不会……趁我喝醉的时候,吃我的豆腐吧?”
“没有。”她面红耳赤地说。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他说,“你的嘴唇刚刚在干什么?”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看他,“嘴唇——是不小心碰到的。”
他把脸凑近她,端详着她,轻声问,“是啊,我相信你。你的手也是不小心碰到的我。”
“我原本没打算吻你的,”赫敏紧张极了,“我也没打算摸你的。”
她原本只是打算趁他睡着偷偷吻他一下,就一下。
哪知道吻上去,就有点收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她不小心对他上了手,并且舍不得放下来了。
他美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