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有人博弈饮茶岁月悠然,有人眼角带笑,痴痴观望。
他的嘴角要和明早的太阳一齐升起了。
许淮坐到夏濯尘身边,若有其事道:“哥,收敛点。”
夏濯尘瞟了他一眼,起身倒了一杯茶。
“哟,啃完了?”许知远看到了摇摇摆摆坐到木椅上的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许淮从口袋拿出一盒酸奶,撇嘴道:“有您这么说孙子的吗?”
“谁让你给我当孙子的?”许知远落了棋,“我就想要一个孙女,像江丫头这样的,谁成想,都是一群带把的,还棋艺一个比一个差。”
“江小姐要是乐意,您把她认成干孙女呗。”
话落,许知远看了一眼正在品茶的人,摇了摇头,“我倒是想,怕是有人不同意。”
夏濯尘靠近唇口的茶杯滞在了空中,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醉心于研究棋局的江知雪没注意到身边的弯弯绕绕,凝神思索如何破局。
“许老先生,”江知雪看出了许知远棋局的漏洞,“您真的确定在这儿落子吗?”
“落子无悔。”许知远掷地有声。
“那——将军。”
“嗯?”
许知远吃了一惊,盯着棋盘凝神看了一会儿,“江丫头厉害啊。”
江知雪摆摆手,“是您手下留情了。”
“来来来,陪我再下一局。”
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表,快九点了,江知雪歉意道,“许老先生,今天恐怕不行了,我得回家,明天还要上班。”
“哦,”许知远摆棋的手顿停了下,“让濯尘给你请一天假,吃过夜宵再陪我多下几局。”
犹豫了一瞬,江知雪慢吞吞道,“我不在夏氏上班。”
“那你在哪儿上班?”
一时之间,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许知远觉得奇怪,看向对面的姑娘。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江知雪开口道,“北市殡仪馆,我是一名遗体整容师。”
老人看着她,江知雪心里煎熬。
半晌,许知远点了点头,“挺好的,以后我走了,你给我画得英俊点,好让老太婆在阴曹地府也被我迷得五迷六道的。”
“外公。”夏濯尘无奈道。
许淮一口酸奶呛到喉咙,咽下去后,竖起拇指,“爷爷,牛!”
就像是褶皱没熨平了般,心里的起伏消失不见。
江知雪认真道:“许老先生,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
许知远笑道,“那就承江丫头吉言了——不过今天太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让濯尘送你去上班。”
“不许推辞。”许知远起身,“都去睡觉吧。我也累了。”
“江丫头,下次来,喊我爷爷,不要一口一个老先生,我不喜欢。”
老人回房前,对她说。
看着老人离开后,江知雪望向夏濯尘。
男人拿起外衣,说了句:“好好休息。”
她又看向许淮。
男孩向她递去一盒酸奶,笑得和煦,“江小姐,晚安。”
江知雪认命地走回了客房。
与庭院的古朴不同,卧室的装潢采用中西混合。
壁纸是橘黄色的,印着点点小花,落地灯乖顺地站在古木床边,被套呈浅黄色,上面印着卡通人物。窗是向外开扇的,窗台上放着一盆仙人球。一张写字桌紧挨着嵌着窗的墙,桌边有一个白色书架,顶端养着几盆多肉。
房间里还氤氲着浅浅的薰衣草香。
很温馨的布置,与江知雪想象的大不一样。
却与她曾经的卧室相似。
鼻头轻嗅,江知雪坐在了床边,换上张妈送来的睡衣。
睡衣上也是一对卡通人物。
她笑了笑,心中觉得奇怪,又具体不知是哪儿,便钻进了被窝。
本想好好思虑车中的事,但在这温香中,困意促使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夏濯尘洗完澡,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睡衣,拿出一本笔记,写着字。
噔噔噔——
有人敲响他卧室门。
“请进。”
他将笔记锁进抽屉。
许淮探着脑袋,穿着浴袍走了进来。
“哥,”许淮靠在书桌旁,眨着眼看向夏濯尘,“你知道我憋不住话对吧?”
“说。”
“那我就直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你今天来机场只是来接我的吗?”
他哥来接他,许淮还挺意外的,但是他五点下的飞机,他哥六点才来,回家的路上,还让司机绕路,走经过北山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