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1 / 2)

江萤酝酿着情绪。

潘老板、或者说魏良良……在一旁观察着黑木匣子。

“这匣子不是什么古物件,也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常见货,质地严密,开合柔韧,结构精巧,用木是檀木,表面上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有一点很特别,就是这道刻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属于一位大师级别的器修。”

江萤望着他手指的匣底的印记,绷着脸,点头:“那只三瓣莲?”

“匣子的用途应当是与灵泽有关,如今你已入学宫了,不妨找道修们问问。”

“嗯。”

两人又沉默一会儿。

她还是憋不住:“你说,你不知道我娘在哪?”

“不知。”

“如若今日是我第一次见你,我会觉得你像个始乱终弃的人,你哄骗了一个女人与你私奔,然后又因为自己的私欲抛弃了她。我娘十六岁才第一次离家,难道不是被你的甜言蜜语哄骗了吗?”

“你之前不是说你根本没有关于你娘的记忆,小时候就被她送回江窑村了吗?”

江萤扶额,苦笑。

“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你娘是那个受骗的呢?”潘老板的眼角在自嘲的笑中泛起了涟漪,“明明我才是那个受骗的。”

啊?

江重九终于和缓了情绪,推开门,迎头就是这样一句话——

潘老板说:“你娘当年与我出了沁水县,北上三城,然后就同我说,从未爱过我,所谓的私奔,当年也是她主动提出的,只是用一个理由逃出家而已。还没出东海郡,她就把我扔了。江小秋啊江小秋……”

在他的尾音里,江萤听出了一种荒谬的悲凉和不甘,似乎过去二十多年,他也没有完全释怀。

“我潘寻青,家族世代为商,早年家中遭变,所以隐姓埋名路过江窑村躲了一段时间,遇见江小秋,以为是两心相悦,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我娘又不在,你这些话又有何人能证明呢。况且若是没有你,那我……又是哪里来的。”江萤脑内一团乱麻。

江重九则更多的是遗憾,本以为见到这个男人,意味着小秋的下落有了痕迹。

“若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小秋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潘寻青摇头:“她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只有一点,她一辈子都不会回家。”

“姥爷。”江萤扶住了踉跄着差点摔倒的江重九。

“这个孩子!”江重九神色怆然,“父母子女一场,为的什么要狠心成这样!”

江萤望向潘寻青,那人却凄然一笑:“阿叔和婶婶是真不明白吗?”

“什么?”江萤先江重九一步发问。

“见到阿萤,听你说起自己,我还很惊喜,居然时隔这么多年碰到小秋的女儿。而且,与当年性情冷硬的小秋不同,阿萤虽然话不多、且多有坎坷,但是温柔友善,对人热忱,一看就知道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姑娘。叔叔婶婶对小秋的女儿这么好,是不是也存了些愧疚之意?”

潘寻青的话很尖锐,江重九神色黯然。

“叔叔早年奔波在外,很少在家,婶婶又把大部分的爱给了唯一的儿子,你们现在愿意为了阿萤的愿望掏空家底、付出一切,当年为什么不肯关心一下小秋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唯一一次给她做鲜艳的衣裳,是媒人来家里相看的时候?”

江萤感受到手背落下滚烫的一滴泪,江重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灼烧。她也像负上了厚厚的枷锁。

*

次日,江萤背着褡裢,独自踏着朝露,走了整整两个时辰,从清晨走到日上三竿,才回到了学宫。

厚重的黑眼圈显出她的心事重重,不过按图索骥来到她的寝房,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在学宫内住宿的新学子们都被安排在无染峰住宿,她昨日下山,所以没有来寝房看过,不知道一份写有近期安排的宣纸已经被塞在门缝下,密密麻麻全是课程,依稀还看见有什么“三师辩经”,最下头是斗大的字写着一个月后有五大堂募新。

虽然说她是笃定自己要做符修的,但是昆嵛学宫的新道修必须要修习过九门道术的基础,才能选定自己的主要修习方向。

所以这蚂蚁爬一样的字体,几乎全是塞在她命运里的九门课。

最最可怕的是,最早的一节符术课,即将在一个时辰后开始。

地点还是符师所外的白鸟森林,而符师所在清静峰,从学宫发给新生的这张地图来看,可以说与现在的落脚处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她起码得再走一个时辰!

她来不及想娘在家里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永远都不愿意回去、为什么不愿回去还把女儿送回去,她浑身抖擞,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褐色小褡裢里,还揣着那只黑匣子,梦蝶伸了个懒腰从她袖口飞出去,浑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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