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面前两人都打懵了,裴宴临见面前小郎君的左脸瞬间红肿,他目光狠毒,一把抓住俏春娘的手腕。
“你敢打她?”
俏春娘挣扎不已,嘴上仍是得理不饶人。
“打他怎么了?那香粉胭脂都是娘子们抹脸用的,怎么能给你一个臭男人闻来嗅去,好不知耻!”
黑袍少年怒气上涌,手上又用力三分。
“哎哟,你快放开我!瞧你这个郎君长得倒是标致,怎的对女娘出手如此狠毒?”
宋宛辛顾不得脸上火辣烧痛,赶紧伸手去抓少年的手。
“不怪俏掌柜,原是小辛的要求无理了些,裴兄快放手吧。”
远远的,段檀越瞧着小郎君左脸已经肿起来,上面四根手指印通红,不禁眉眼下压,薄唇微抿。
裴宴临自然也瞧见了宋宛辛脸上的五指山,气得墨眉倒竖。
“向她赔礼道歉!”
“绝不!你快放开我!来人呐!”
“赔礼道歉!”
沁芳斋门口三人争执不下,惹得围观的人愈发多起来。
这时,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郎君可是遇到麻烦事了?”
众人寻声回望,见一白衣郎君仙姿玉质,面带笑意。
瞧见他的一瞬间,宋宛辛将手抽回。
檀越哥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段檀越走上前来,向俏春娘略一俯身道:“不知我身旁这位小郎君需要多少香粉汁子,谭某替他将账结了便是。”
“不用……”宋宛辛还想拒绝,白衣郎君只朝她温润一笑,随后三喜急忙走上前去,将银两递给俏春娘。
俏掌柜得了银两,这下子脸色终于好看了,她瞧着面前郎君个个英挺俊美,眉目清亮。
“这还差不多,诸位郎君稍等,我让伙计把东西包好送出来。”
这些时日,自己有意避着不去找他,也不去想他,却不想在这里遇见,宋宛辛喜上眉梢,早已将脸上红印忘到九霄云外,她凑到段檀越跟前,眼里是藏不住的欢欣:“多谢谭郎君相助,这些脂粉膏子值不少钱,小辛以后赚了钱再来还与郎君。”
“无妨,”段檀越瞧着这双眼睛里满是笑意,不过几十两银子已是千值万值,“我知晓小郎君要这些东西是查案之用,若是能帮苦主尽快寻到贼人,就算是为黎民苍生之用了,不用还。”
“话虽如此……”
两人正说着,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既然谭兄如此大义,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一把接过伙计递来的提盒,拉过宋宛辛往外走。
她只能远远的朝段檀越点头致意,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白衣郎君临风玉立,饶有兴致瞧着远去的两人。
“主子,出城的马车来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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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班房里,屈少瑾正将手中关于绣三娘一案的卷册反复翻看,一个木制雕花提盒“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抬头看来,裴宴临脸色发黑,将身后少年拉进房内,不发一语。
打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面而来,这里面中夹杂着草木的味道和各类花粉的香气,叫班房内一众大老爷们皱紧眉头,纷纷以袖遮面。
“这是什么?”
宋宛辛还在想着段檀越方才帮她一事,满心欢喜跃然脸上,直到裴宴临愤然一巴掌拍在桌上才陡然回神。
“案子不办了是吧?三娘尸体不找了是吧?你要真这么喜欢那个谭越,现在就把这身仵作的衣服脱了去找他去!”
“我何时说了不办了不找了?再说这身衣服本就是我自己的,这仵作做与不做,都脱不得,真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了你,非要这么针对我,害得我脸又开始疼了……”
看着屈少瑾递来疑惑的眼神,宋宛辛摆摆手,将提盒内的瓶瓶罐罐一个个单拎出现细嗅。
连着嗅了七八个,当将一个天青色小瓷瓶放在鼻尖轻嗅时,她眼神随即一亮,再细细复嗅,却又现失望之色。屈少瑾几人见着她将所有的小瓶一一闻来,皆又放下,便知结果。
“这个小瓷瓶里的味道最像,却又有些许不同,原先那个味道更浓一些。”
“许是临时换了配方?”
裴宴临声音冷凝,淡淡然看了宋宛辛几眼,随后开口:“屈捕头把人抓来,一问便知。”
“抓人也得有个理由。”
黑袍少年双目微眯,脸色森然泠冽,一副睚眦必报的模样:“在她铺子里搜出杀人凶手所用之香,她若是不配合,不正好说明她与那贼人里应外合,沆瀣一气吗?”
片刻功夫,被抓来的俏春娘怯生生接过瓷瓶,只在鼻尖一嗅,立即又了眉目。
“这……这是我铺子里最普通的蔷薇水,这几年前前后后卖出去过不少,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