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拿着另一盒吸溜吸溜,口齿含糊地问:“及川呢?他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去约会了。”岩泉犹豫了一下,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不知道你也……要不然一会我自己去吧。”
身边的人仿佛突然被击中哑穴,我强忍笑意,说:“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
再次看到伊藤是我们靠在窗边发呆的时候,他站在树下向上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我只觉得麻烦,就算考进同一所高中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流。正要远离窗户的时候花卷突然拉住我:“是认识的人吗?”
“不太熟。”我说。
同在一所学校,我和伊藤无可避免会有碰面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犹豫,也许是想要打招呼,但没有一次真正走过来。只是最近看到他的次数有些多,午休时我难得梦到了国中的场景。
下课后的教室,好朋友们聚在走廊上说话,教室里的同学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缠绕着变成了打不开的结,而我一个人坐在桌前写作业,好像被真空玻璃罩在里面。
似旁观者又似亲历者,我浮在梦境表层,昏昏沉沉感应到熟悉的气息,有人轻手轻脚来到我身边。
第一遍铃声响起宣告午休时间正式结束。几分钟前我就已经脱离了浅眠状态,只是趴在课桌上不愿睁眼。暂停视觉后其他感觉就变得灵敏起来,花卷似乎靠近了一点,上次卡住没让他长足教训,现下依然翘着椅子腿向我身边靠。
花卷:“最新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我已经醒了的,安安静静那么长时间,忽然自顾自压低了声音跟我说话,一开口就能让我忽略渐渐热闹起来的走廊,耳朵里只听得见他一个人。
“讲——”
花卷:“听说有位伊藤同学暗恋你。”
我缓慢地睁开眼,适应了一会花卷才起身把教室的窗帘拉开。我好奇他的表情,打量了好几回,这才发现他竟也能平静得天衣无缝。
我开始转笔;“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个版本。”
其实我说的是国中时的流言,那时总传我暗恋伊藤传得煞有其事,到青城之后我和他就像两个陌生人,面都没见过几次,也不知道花卷的消息是从哪来的。
花卷:“那个版本太假了,主宾语换一下可能真一点。”
我:“你从哪知道的?”
花卷:“田径部。有几个二年级聊天的时候碰上我和松川,被他那张脸唬得什么都说了。”
那就不奇怪了,伊藤就在田径部。我点点头:“那你是来向我求证的?”
“不是,”头脑灵活的聪明孩子终于扔掉平静的面具,当着我的面把指骨节捏的咔咔作响,“我是来帮学习指导解决麻烦的。”
花卷简明扼要地分享了自己的计划,预计于下周校运会实施,他已经打听到伊藤报名了5000米,到时候他也参加,整个过程需要我做的只有在终点等他。
“总之,就是要让在场的大家都明白——就算你去看比赛也看不见他!他跟你,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连‘你们’都没有!”
“……5000米会不会太累了?”
“什么?”花卷愣了一下。
我垂着眼睛笑:“你没有想参加的其他项目吗?不用管他,我们去玩我们的。”
“不、不用,”他后知后觉红起脸来,“这个就挺好玩的。”
我用笔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既然这样,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
他试探性地看了看我,有点别扭地小声问:“你愿意讲讲……怎么回事吗?”
我和伊藤的事,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一直以来,我的性格并不讨巧,大部分时间不太和人交流,就算与人对话回应也不甚热情。最开始只是班里零星的几个孩子看不惯我,后来在他们无聊又幼稚的玩笑里,与我说话的人变得越来越少。
绫子是我那时唯一的朋友,但她的班级距离我实在太远,除了放学之后的时间,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后来伊藤作为转校生来到我们班,座位就被安排在我的旁边,在他完全融入集体之前最先接触的人是我,反而成为了班里经常主动和我说话的人。
这与他心思细致无关,反而是因为他从来大大咧咧,不在乎我是否回应。最初我难以招架这样的热情,后来渐渐真心将他视为自己的朋友。那段时间我们的确关系很好,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闲话,说我喜欢伊藤,只愿意和他聊天。
我对流言蜚语并不在乎,只觉得麻烦,甚至不认为伊藤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出于对这段友情的重视,我还是决定和他谈一谈。那天的伊藤局促又尴尬,在我开口之前先红着脸说非常抱歉让我误会,但他并不喜欢我。
我想他究竟在说什么傻话,我也不喜欢他。最后在莫名其妙的气氛里,我们达成了仍然做朋友的一致观点。话虽如此,但伊藤开始与我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