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天,林疏都始终对沈青阳保持着前所未有的好奇,所以当她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沈青阳时,沈青阳想,他大概是有些不太喜欢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林疏笑了。
沈青阳没说话,推着自行车,林疏就这么跟在他身后,院子里的樟树长势极好,村里极少会看到有人种樟树,树下就放着小凳子,林疏围着樟树转了两圈:“有十多年了吧。”
沈青阳把自行车放屋里,刚出来就听到林疏的话,回答道;“十八年。”
林疏忽然想起,沈青阳今年十八岁,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他的父母很爱他。
沈青阳不是个话多的,两人坐下来就是一阵安静,半响林疏决定还是由自己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将手里的语文书递了过去:“听说你喜欢看书,借你。”
“算是谢谢你们上次带我回村。”林疏这个借口找得很勉强。
沈青阳不知道林疏这个听说是从哪里听来的,也没有接过书,林疏手都举酸了也没见沈青阳有要收下的打算,干脆直接塞到了沈青阳手里:“别给我弄丢了哈,看完了记得还我。”
这人是真的话少,不过林疏也不在意,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至始至终沈青阳都没有说话,林疏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话,毕竟只是一个刚认识的人,沈青阳没把自己赶走就算不错的,就别说其他的了。
等林疏走后,沈青阳翻开书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林疏两个字,字迹清秀,沈青阳抿了抿嘴,手指有些急切地翻到了第二页,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片绿洲。
林疏对沈青阳的好奇就像是上学时历史书上的人物,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去窥探,想透过那薄薄的纸张和他直接对话。
乔晓晓听完后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你是说,你对他特别好奇。”
以乔晓晓对林疏的了解,以前的林疏是个书呆子,只会对学习感兴趣,哪怕现在性格大变,天天操心那大家子的破事也够她烦了,突然对一个人好奇,特别那人还是沈青阳,乔晓晓左右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对,就是好奇。”林疏肯定地点头:“他在我眼里就像蒙了一层细纱,而我想要掀开那细纱。”
“不愧是语文课代表。”乔晓晓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又问:“那我在你眼中呢。”
林疏似乎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下一秒:“傻子。”
“好了,绝交吧。”乔晓晓作势就要走,被林疏一把拉了回来。
“开玩笑,你是仙女儿。”林疏谄媚一笑。
乔晓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差不多,再有下次绝交绝交!过了一会儿,乔晓晓突然想起了件,她还指望林疏陪自己去呢,于是又贴了上去。
“对了,十二号赵家姐姐嫁人,你想去看看嘛。”乔晓晓抱着林疏的胳膊眨巴着眼睛:“我还没看过闹洞房呢。”
赵家姐姐的婚事林疏听了一耳朵,就是从村东头嫁到村西头,两人算是情投意合,两家也是知根知底,所以婚事很早就开始张罗起来了,婚礼也就是后天的事情。
“好哇。”林疏答应地利落,她也想去看看新娘子嫁人,但是闹洞房她就大可不必看了。
这段时间玉米地的杂草也除得差不多了,忙碌了一阵子终于能闲下来了,和乔晓晓分开回到林家时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别的人去赵家帮忙了,老太太坐在门口,见林疏回来冷哼了一声。
老太太不喜欢林疏,林疏自然也不待见老太太,经过上次那事,老太太已经很久没用正眼看过自己了,林疏懒得搭理老太太,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屋子走。
老太太在身后把拐杖砸得哐哐作响,林疏微微转身:“再砸地都要被你砸破了,这段时间我可没惹你,你别来碰瓷。”
林疏实在是想不通这老太太又在做什么妖,林疏才躺下没几分钟,老太太突然把门推开,在屋里翻来翻去,翻了一会儿又开始把瓶瓶罐罐的弄得作响,接着又开始扫院子,刷刷刷的声音听得林疏心烦意乱,这老太太一天不折腾人就不舒服。
林疏没有周春燕那样好的脾气,可以任这老太太折腾,爬起来倚着门框看老太太扫地,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扫了一会儿老太太把扫帚丢地上,朝林疏丢了句:“赶紧把地扫了,看看哪家女娃能有你懒。”
这话林疏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无所谓地耸肩:“这么喜欢人家的孩子,那你把人抢过来做你孙女啊。”
林疏弯腰捡起扫帚,立到墙角,又看向老太太:“我可没有我妈那么好的脾气,可以任你使唤,我妈今天不在家,折腾不到她就换我来欺负是吧,老人家还是好好享福少作妖的好。”
老太太这么多年都不待见她,无非是因为她是女孩,换做林勇富,她还不得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有时候林疏也在好奇,明明老太太也是从做媳妇儿过来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