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显出两分厉色。
“咱们李将军菩萨心肠,执意要还大司马一个清白,你倒还同他杠上了!”
这番话可谓是醍醐灌顶,苟管事瞪圆了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还真就跟拜菩萨似的匍匐在地。
“殿下英明,是小人愚钝,小人愚钝!”苟管事朝男人磕头,“还请将军恕罪!恕罪!”
李承煜垂眸不语,只觉她口中所言的可能是另一个自己。
未再多言,他轻轻招手,示意开封府兵将犬带走。
一番鸡飞狗跳的闹剧终了,集市很快恢复秩序。
绥宁转身,语调轻柔道:“将军对本宫如此上心,本宫可真是无以为报。”
这话听着还算正常,可一旦辅之她眸中的跃跃欲试、星辉灿烂,与方才在他怀里的娇/吟,那便是愈品愈不对劲。
大抵是怕她紧接着就冒出一句“只得以身相许”,李承煜先发制人——
“殿下客气,微臣既奉命护卫都城,自当竭尽全力,哪怕是一草一木,一牲一畜,也须得谨慎相待。”
这言下之意便是,微臣感兴趣的只是那条狗,而非公主您。
方才帮衬他时妙语连珠,李承煜觉得她定能领悟。
可这人不知是装傻还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好看的眼睛仍旧亮晶晶的,其中还增添了几分欣赏,大抵觉得他这番发言不过就是欲盖弥彰,想要避嫌。
李承煜:“……”
罢了,清者自清。
“微臣还要继续搜查刺客,先行告退。”微微颔首行了一礼,他转身离去。
阳光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照得那袭金甲流光绍缭,更显威武,男人身姿笔挺,阔步流星,真真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水眸含笑,绥宁稍稍攥紧云袖,低声:“俊美无俦,且好生精壮,汴京城有这样的美人儿,本宫居然今日才知晓。”
说罢,她还叹了口气,一副相逢恨晚的惋惜模样。
“……”
闻言,菡湘意味深长地瞥向自己的主子,到底还是没忍住,凑上前去。
“殿下,这位爷可不好惹,您若想收他做面首,保不准会被他拆了咱们公主府呢!”
菡湘刻意加重语气,想要主子早些打消这不切实际且万分恐怖的念头。
而绥宁听了,却是哭笑不得。
面首?想什么呢?
捧在手心里当祖宗还差不多!
她是钟爱美人儿,但还不至于色迷心窍。
忐忑不安的感觉再度浓烈,绥宁思绪纷繁,眸色略微黯淡。
但也就这么一会儿,转瞬,那双精致的眉眼便恢复神采奕奕。
方才差点儿被狗咬,虽说有些出糗,但她身为天之骄女的风度不能丢。
素手抚上鬓发,绥宁施施然转身,金钗步摇,环佩叮当,她玉颈微扬,恰似骄傲孔雀,矜贵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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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变故,前头的道路早已通畅。
约莫两刻钟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乔松阁。
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绥宁也是直到今日才知古人这话有多么的智慧。
这不,她进门才听一首小曲儿的功夫,菡湘就急匆匆来禀:“殿下,李将军领着府兵,就快到楼下了!”
绥宁手持果酿,本是怡然自得,乍然闻此,差点儿被呛到,脑子里率先闪过的念头竟然是——来捉奸了?!
但转瞬,她便很想给自己一/大耳刮子——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来这儿作甚?”自贵妃榻上惊坐而起,绥宁扬声。
“据说是皇城司给了情/报,说刺客疑似到过乔松阁。”
说罢,菡湘连忙催促:“殿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真有刺客那可就危险了!”
“眼下重要的是刺客么?”
绥宁看了眼正在弹琴跳舞的一众清秀儿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被他撞见本宫在这儿流连风月,那外头的传言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菡湘再一次被无语到了。
她们家殿下不是向来最惜命么???
“要不……殿下,咱们快躲起来?”整座乔松阁都被包围了,这会子开溜定然来不及,瞅着自家主子愁眉苦脸的神色,菡湘如是提议。
“车驾还停在后院,那男人又不瞎!”
绥宁立马否决:“再说了,本宫可是堂堂长公主,要是被他当场搜出来,那得多丢人啊!”
房中小倌已然鱼贯而出,丝竹声褪,陡然裹挟而来的寂静让菡湘也不由紧张。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说您在这儿品茶吧?”
此乃汴京城当红的小倌馆,不开荤,只喝茶,还真是十分的有雅趣……
别说李承煜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