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有人在张主任这里给她穿小鞋。
余嬿斐不愿去争辩什么,但她也清楚,张主任都快退休了,不需要掺和这些破事,可他今天问出这句话,说明他是相信余嬿斐的,就冲这个,她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斟酌了下措辞,余嬿斐说:
“张主任,我很珍惜这份工作,而且那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
张主任欣慰拍了拍她的肩膀,临走时还语重心长的提点她,
“小余啊,和同事搞好关系还是很必要的。”
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刚来科室报道的时候,大家的态度还都很正常,慢慢的,有些同事看她的眼神就变得不可言说了,也有人明里暗里讽刺她......
如果是高中的时候,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揪出罪魁祸首;可是,她已经不是十七岁的那个肆无忌惮的余嬿斐了,她需要这份工作,她需要钱。
所以她只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思绪回拢,窗外已然是天光大亮,还有半个小时就正式上班了,余嬿斐捏着咖啡纸杯,窝在座位里唉声叹气,师姐走到她座位旁打趣道,
“又开始撒气了啊?周一早上就这么颓废可不行!打起精神,等会儿去查房。”
余嬿斐应了一声,匆匆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跟着师姐走出科室。
病房内,住在28床的周婷婷笑嘻嘻的说: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就你姐夫大惊小怪,非要我来住院。”
周鸣岐把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窗台上,回应道,
“姐夫也是因为担心你。”
从果篮里挑了几个品相不错的苹果,又抬头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水,还得一会儿才打得完。
“我去洗一下”
周鸣岐举了举手里的苹果,说到。
“27床没什么大事就可以出院了,28床是个外伤,昨天小雅给入的院。”
进门前,余嬿斐一边把病例递给师姐,一边说了下大致情况。
日常检查与需要交代的事由都叮嘱完以后,27床的患者抓着机会跟师姐大吐苦水,从她所说的症状来看,浑身上下都有问题。
再看28的年轻小姑娘眉头紧锁,盘着腿坐在床上,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散发着无语。
师姐安抚好27床的情绪,转过身问28床:
“怎么样呀昨天?有没有不舒服?”
每次和师姐一起查房都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余嬿斐便也凑过去看师姐问诊。
“小余,你看看她拍的片子。”
余嬿斐接过师姐递来的片子,找了光线正仔细查看着,片刻,余嬿斐开口道:
“你这个是轻微的骨裂,平时注意补钙.....”
说话间,洗手间的门打开,周鸣岐拿着两个湿淋淋的苹果走出来。
一抬眼便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般僵在原地——视线里,只是一个逆着光的模糊侧脸,可他甚至都不用走近就能喊出她的名字。
因为眼前那个人,挟持着他的青春,逃逸了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