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贡只好小心谨慎,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云光掰开谢毖握紧的拳头,一块小小长形的玉符赫然暴露于几人眼前。
南嘉帝紧抿着唇,神色凝重,眼中的不可置信又杂带着几分愤怒。
陈贡连忙上前查看此物,可下一秒脸上布满惶然。
“这、这是......”他哪里敢说那是三皇子谢权身上的物件!
南嘉帝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陈贡慌乱跪在地上,只不过这回却是双膝跪地。
云光颇有意味地盯着眼前突变的一幕,南嘉帝压制着怒火,问:“朕问你,你可有对太子加强保卫?”
“末将不敢有片刻懈怠!自从太子出事后,太和殿内外已安置十名暗卫看管,不仅如此,末将也时刻在暗中保护太子。”
“这期间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接近过太子?”
陈贡大汗淋漓,“回皇上,并、并未。”
“三皇子呢?”
陈贡脸色巨变,他哆哆嗦嗦道:“这...末将不知。”
“不知?”南嘉帝上前便是一脚,陈贡狼狈地倒在地上,豆大滴的汗滚滚砸落在地板上,他俯身不敢大气吭声,只听南嘉帝怒道:“是不知还是不敢说!你别以为朕不知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你是谁的人,谢权这些年给了你哪些好处,别以为朕不知道,只有你俩当朕是瞎了!”
陈贡身体抖如筛糠,高声替自己解释:“末将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各皇子公主之间的事情末将向来不问也不插手,这回不知太子手中为何会持有三皇子身上的玉符,望皇上明察!”
南嘉帝懒得同他再辩解,只对太监吩咐:“把谢权给朕叫来!”
谢权听来传信的太监说明了大致情况,气氛骤然便得凝重起来,“砰”的一声声响骤然打破了沉寂。
谢权抿薄唇,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一旁伺候的女郎们纷纷站到一旁,埋低了脑袋,不敢说话。
待赶到太和殿后,云光第一次上下打量这位传说中同谢毖是死对头的三皇子。
此人身穿一件暗灰抽绞地毯袍子,身材挺拔,从容不迫,就算是被问罪也看不出丝毫慌乱,跟谢毖不一样,他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和眉眼间充斥的深沉稳练,丝毫不掩饰他表面的野心和眼角的凌厉。
谢权进屋后同样第一时间也注意到了云光。
不过只是轻微一瞥,而后跪在南嘉帝面前,甚至似乎没有看见成贡一般,只是十分得体地唤了声“父皇”。
谢权聪颖有手段,年纪轻轻已替南嘉帝处理政务,在所有皇子中表现最为突出,南嘉帝看中他,故而就算在这等谢毖性命攸关之时也收敛起脾气。
“起来吧。”南嘉帝深深地看着他,良久才道。
“父皇唤我来所为何事?”他波澜不惊地问。
南嘉帝将那枚玉符递到他面前,可纵然谢权看到了自己的贴身之物,上面还沾了血,可也只是掠过一眼,脸色依旧毫无波澜。
“玉符怎么会在父皇手中?贴身丫鬟前两日同我说玉符不见了,我正纳闷能丢哪了,没想到在父皇手中。”
南嘉帝沉着嗓音,问:“这玉符是从太子身上发现的,有人给太子下毒,置知其于死地,朕唤你来看你有什么看法。”
谢权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床上昏迷的谢毖,他露出微微讶异和悲痛,只是这点情绪太过牵强,让人一看就觉得虚伪。
“十弟又被人下毒了?”他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扭头问陈贡:“陈将军,你身为卫尉竭,南军之首,本应该保护好宫中安危,尤其是十弟这等尊贵之人,可你却三番五次让十弟置身危险当中,如此失职,我看你是想尽早辞官回家养老了吧!”
陈贡不断地磕头,“此事乃末将失职!末将甘愿领罚!只是望皇上莫要迁怒于其他弟兄,大家都是命苦之人,为谋得三串钱才随我进宫当差,此事与他们无关,末将愿替太子偿命!”
还不等南嘉帝发话,顷刻间,他拔出长刀,在所有人尖叫的声音中试图自刎谢罪!
谢权心中闪过一次冷笑,可惜不见红血洒地,陈贡手里长刀霎时脱手!哐当一声飞落在地,刀身余震了几下。
谢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急忙回身一看。
云光双手负立于身后,悠悠笑道:“哎呀,没忍住,又救了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