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摆满,左烟让玉立去偏房吃完饭再过来。
一辆装潢豪华的马车停在楼下,楼向晨一身金色衣袍上绣着赤红图案,手持的折扇也泛着金光,浑身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偏偏他精致深邃的五官就是能压住这身装扮。掌柜一见他就笑吟吟的上前:“楼公子来啦,左老板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嗯,带我上去吧。”
左烟吃到一半房门被打开,她抬头差点被那一身装扮闪瞎眼睛:“楼向晨,你……快过来吃饭吧!”
“怎么自己吃了?我可是专门推了酒宴来陪你谈生意的。”楼向晨嘴上嫌弃着,身体倒是诚实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动。
“抱歉我实在是太饿了,下次一定等你。”
“怎么,你要倒闭了?难道是陈肃那厮把你的钱都卷跑了?!”
“咳咳你家才要倒了!我下午陪朋友去了趟菩提寺,然后就直接过来了。”
“好吧,你约我过来想谈什么?”
“城西的民宅快落了吧?我想买下那边的铺子,你有没有门路?”
“我回头帮你问问,不过那边不是平宅吗?你铺子里的东西那些人可买不起啊。”
“先帮我问问吧,谢了啊。”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从酒楼分别,各自都带了些醉意。
第二日午时,刑场外早早围起了百姓,官兵们警觉的维护着秩序,防止有人从中作梗。正值春意,微风轻拂过众人耳边,阳光肆意却不炽热,是个砍头的好天气。
左烟、书月坐在刑场附近的茶楼上喝茶,为了更好的看清刑台,她订了最靠前的包厢,她是不怕见死人的。看着楼下攒动的人头越来越多,左烟忽然觉得人性至冷,若台上是自己人,他们恐怕彻夜难眠,而现在众人兴致勃勃的聚集观赏,无非是因为将死之人与他们无关。
三刻已至,阳光在刑台内撒下灰色人影;燕鸣声起,木牌坠地,刽子手起、刀落!空中闪过一抹赤色,脸皮裹挟着猩红在地上打转,眼睛里藏着许多名利、欲望、怨恨、恐惧,最后坠入尘埃。
书月紧要关头捂住了眼睛,玉亭玉立则跑出了房门,终究还是小姑娘,左烟看着她们的背影,她也想害怕。
人群逐渐散去,书月说自己被吓到了,要去集市缓解缓解,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的往东市闲逛。也不知走了多久,左烟瞧着不远处的人有些眼熟,伸手点了点书月:“月月,那是不是顾思量?”
“哪儿我看看?哟,还真是!旁边那姑娘是谁?”
“不认识,但是很好看。”
“没有吧,她哪有你好看?”左烟白了她一眼,属实没想到出来逛个街都能碰到姓顾的。
“赶巧了啊顾世子。”
“月月你也挺巧。”
顾思量看着一旁装聋作哑的左烟开口问到:“左小姐为何不与本世子问好?”
林棠这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神色清冷的女子,左烟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控制不住拳头:“原来是顾世子啊,我近日伤了胳膊,眼神不行。”
“你胳膊怎么伤的?”
“吃太饱撑的。”
“……”
书月忍着笑冲顾思量身旁的女子开口:“这位姑娘瞧着倒是眼生。”
“林棠见过二位。”
空气有些凝固,书月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左烟开口打断:“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改日再聚。”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林棠纳闷的紧,怎么她刚说完自己的名字这两人就走了?后来回王府的路上她忍不住问:“青玄,我在外面的名声不好吗?”
“小姐为何这么问?可是顾世子欺负你了?”
“你只需告诉我即可。”
“外面都说姑娘你秀外慧中,琼花玉貌呢!”
林棠更郁闷了。
翌日,圣上忽然下旨设立昭林院,广纳寒门学士入朝;消息一出各地世家贵族都像是炸了锅一般,抵抗反对的折子就没停过,奈何圣上与睿王始终坚持,并将上书反对的朝臣一一拎出来询问、敲打,众人这才消停了些。
左烟伤势已经痊愈,待书月将府中的事情处理完两人就拎带着谢礼去医堂了,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人满为患,两人都不禁怀疑羊城是不是流传了什么疾病。
近日医堂忙的不可开交,秦执年看着好友眼底些许乌青温声说到:“圣上是要拿权贵开刀了。”
陆凡颇为无奈的说到:“是啊,原以为昭林院一事不会波及到我们,谁知这商贾税又提了。”
“不止,私商文印加盖了十三条审律,以后拿印通审都会很麻烦。”
“也不知是哪位出的注意,朝廷这下要大换血了。”
“独木难行,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房门被敲响,羊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左小姐和书小姐来了,说是要答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