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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静得有些过分了,姜君瑜坐得挺直,离裴琅恨不得一丈宽,手指揪着一小块衣角揉搓,心悬在半空落不到实处。

姜家势大,择慈君方能长长久久,姜君瑜现在也已经能猜出个大概——姜父属意裴琅,裴太子确实是良君,可是姜君瑜对先前莫名其妙听到的东西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她悄悄瞄一眼隔壁的人。

皇帝年岁已高,精力越发不济了,早些年就由太子协助监国,于是折子书信都往他那里堆,就算是在马车上,也有一张小几放着高高一叠案牍。

裴琅手里展开一本,半垂着头看里面的内容,神色难得露出一点不耐烦,看起来耐心告罄,没有往日的好脾性。

到底是不是裴琅的心声?还是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装神弄鬼?

姜君瑜收回视线,犯愁得拿脑袋一下下轻轻撞在马车厢板上,整个人都不太好。

兴许是被她的动静吸引,裴琅掀起眼皮,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鸿沟”,他看过来。

“在想什么?”

姜君瑜没留神是他问的,顺着话头接下去:“你们京燮就没有什么很灵的道观么?我觉得我撞鬼了。”

话出口才发现大逆不道——在太子面前搬弄鬼神之说,姜君瑜有些懊恼地又撞了下脑袋,果不其然,裴琅接话:“姜尚书没有教表妹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么?”

他的声音有些太凉了,比吹在姜君瑜身上的春风还寒,她抿下唇,不知道裴琅是不是真的生气。

心里腹诽,脾气真的有那么好么?看起来小肚鸡肠的,不就一时口快么?

裴琅身上熏得的香不重,是一种很淡的檀香,叫人闻起来就觉得心静,姜君瑜悄悄嗅了一口,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要罚。”

前几日的十遍《论语》还没来得及抄,姜君瑜气急败坏又不敢吭声,梗着脖子瞪着他。

下一瞬,檀香味愈浓烈起来,连姜君瑜周遭的空气都溢上了这股味。

她眨几下眼,心下一跳。

肩上穿来一阵酸痛,不重,却因为猝不及防叫姜君瑜低呼了一声。

裴琅将手里的案牍收回来。

姜君瑜干瞪着那份刚刚敲自己的案牍,听到裴琅慢悠悠继续:“罚了。”

眼睫飞快地眨了几下,姜君瑜看到他好像弯了下眼睛,只是很快又拉平,快得好像只是错觉。

她于是跟着慢吞吞:“哦——”

“小姐,殿下。”知竹在马车外喊她们:“前面不知发生什么事,人太多了,车夫说先停一下。”

“无妨。”裴琅先一步开口,手里的案牍也不看了,就用手指拎着末端。

姜君瑜跟着点头,视线顺着案牍绕到他手上。

食指上有一层薄茧,姜君瑜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手指,猜测是因为练剑还是写字出来的。

然而没等她有了答案,马车侧壁忽然一阵喧闹,混杂着烈马的嘶吼,紧接着,轿厢剧烈震动,往裴琅那侧斜去。

姜君瑜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击,身子不受控地往裴琅那头摔去。

裴琅眉头一皱,空出一只手先给姜君瑜挡住后脑,另一只握着案牍的手先往前一递。

耳边“嘶拉”开纸张破碎的声音,姜君瑜余光瞥到裴琅手上用来挡着的案牍已经被人刺了个对穿。

她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慌得不行,却也知道要镇静下来不给裴琅添麻烦。

那刺客见一击不中,握着剑柄卷土重来,刺向裴琅的力道重而狠,恨不得刚刚破的是他的胸膛而不是那没用的纸张。

马车被掀翻在地上,空间一下子变得极其难动,裴琅偏头,避过那片寒光。

连失两招,马车外的侍从也已经反应过来,再没有第三次的机会。

那蒙脸刺客身形一顿,就要收手。

裴琅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接过侍从抛过来的剑,干脆利落地挑了下剑,看一点剑刃擦着那人的面堂而过。

刺客且战且退,不多作留念。

不料肩头忽然一阵酸痛。

裴琅随手拎了块砚台,直直地刚好砸中他的左肩。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眸子里却半点温度也无,说话时声音很轻,又冷,像地狱里出来索命的阎王。

冰冷的剑刃抵住他的心口,伴随着对方落下的言语,仿佛每一寸神经都被冰住。

裴琅颇有兴致地一寸寸地将剑刃压下去:“别动,离心口还有一厘。”

*

姜君瑜确定了,那应该是用剑磨出的茧子,她一边小心地看着裴琅从容地安排好一切,一边下定论,对刚刚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又忍不住想到那落在刺客肩上的砚台。

好险刚刚裴琅只是吓唬自己的,姜君瑜不敢想,要是那么重的力下来,她半边肩膀约莫都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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