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徽也被这突发的事情惊愣住了,他呆立在堂前,被淋了一头木屑,稍回神后一把揪出了躲在太师椅旁的卢知恩。
他恨恨的揪住卢知恩道“我把辋川庄园别业的营造交给你,你便给我做成这样!”他眼睛通红,身边要有剑恨不得一把杀了他。
“不是,我不知道会这样,他们都跟我保证说,一定好好的。”卢知恩被他的样子吓住了,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不是,姑丈,你再给我次机会,我定然人修好,我立马叫人去修好。”他见他没反对,低头一蹿从他手下逃脱。他一把踢向身边的侍从,“还不快去给我找人来。”
“找……找谁?”侍从没听懂,一般抖着身体一边问他。
“这还用说,你快给我把严承福给我找来!”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一脚踢了过去,“快去!快去!”侍从这才赶忙去找。
严承福是他手下的首席,手艺高超,辋川别业的营造俱由他一手督建。
不过一会,严承福便弓着身子小跑过来。
赵文徽并不搭理他,而是冷眼斜观卢知恩。
卢知恩在他那伯父杀人的目光下,忍不住擦了一把汗,他一把揪住严承福,“我把辋川别业的建造交给你,你自己看看你造了个什么东西。”
严承福都要哭了,他已经四十好几,但在这些贵人面前,他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哭着脸回答道。“这辋川别业是在古庄园的架构上改建的,这庄园之前的梁已经损坏,没法使用了,这梁的木料又过于珍贵稀有,仓促间,便只能拆了别的废旧庄园中的楠木梁充当。”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梁因脊檩与榫不合,竟会松动……”严承福一边抹泪一边回答,七尺的孩子哭的像个孩童,眼泪鼻涕一大把。
卢知恩瞬间被他恶心坏了,他一把扔下了他,转头对赵文徽道“姑丈,这……,我真不知道这情况!”
“我立马着人去修,您稍等,姑丈,我马上去!”
赵文徽忍住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的冲动,喝道“那还不速去!”
忽见一少年三两下便爬上屋顶,用一工具一人便轻松吊起掉落部位,然后“三下五除二”再放下去时就“斧落榫合”。众人惊叹不已。
见梁榫已合,那少年便用从屋顶爬下来,他来到赵文徽面前,施施然拱手向他行礼道“请都督放心,某已把梁修好,不会再发生这种问题了。”
赵文徽惊讶的看着眼前少年人,但见他身着紫地金锦襴圆领袍,腰束黑革,脚蹬皮靴,眉清目秀,风姿特秀,皎如玉树林风前,竟是个极秀美的少年郎。
他自己风度出众,便也极喜爱长相出众之人,见这少年不仅解了他的困局,还极有风仪,举止又爽朗清举,便顿生好感。
“君乃何人?”
“某是……“
他正要说,忽听一女郎惊呼道“谢郎君。你怎在此?”
但见一女郎摇着图扇,从人群中走来,她头梳高髻、上戴牡丹,着了件黄色窄袖短衫,下着绿色曳地长裙腰垂,腰系红色腰带,脚踩玉色流云履。额上画了个红色的梅花花钿,柔桡轻曼,风姿出众。虽脸上带个白色面巾,但无人怀疑,这面巾之下,定是个极美的美人。
赵文徽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他侄女赵青川,便询问道,“你认识他?”
“自然。”赵青川点头。“谢郎君上次来我府衙,便是想入职营造司的。”
“营造司。”赵文徽狐疑的看了一眼卢知恩,他自然知道营造司归卢知恩负责。
“你可从未跟我说过这个。”卢知恩瞅了一眼谢涟,发誓从未见过他。
“是,还未来的及,我也是怕若是找到的人,不合你心意,怕你再生烦恼。”赵青川说,“毕竟卢士曹的要求也是有些高的。”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提的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卢知恩一听她有隐隐告状的意思,便有些心虚起来。
他自然是想找个司事来帮他打理营造事务,毕竟他伯父有扩充营地,修建围城的计划,这些仅凭他现在手底下的几个田舍郎,恐怕做不了。
但一来也不是这么急,二来他其实也一直在寻人,他并不打算真的从赵青川那要人,赵青川与他卢家人一向不对付,他不想弄个由赵青川经手的人放在眼皮底下。
所以去赵青川那闹了几通,也不过便是给她添添堵,并不是真想从她那要人。因此,他故意把要求提的极高,便是想让她难堪难堪。
这种小事,他倒没想到赵青川会趁着这时机来他伯父这告他黑状。
赵文徽是什么人,是不知道在朝堂里打了多少滚的人精,他一眼便知道这对小儿女的龃龉,但他也有意让卢知恩受个教训。
便顺着赵青川的话头,问“哦,那你来说说他的要求有多高。”
赵青川等的就是他这一问,她立马拿出了卢知恩写的那张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