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川听他问起了谢涟,心里觉得有些意外,嘴上答道,“不太认识,看他能力不错顺手介绍给了伯父1。”
赵云嗣听不懂她话里的弯弯绕绕,“那人你知道住哪吗?”
赵青川心里更奇了,这小霸王能找他什么事。
“听说住官舍。”
“春居路上的那家?”
春居路上开了一间免费的官舍,据说只要在营州府干事的人,不拘职位,不拘籍贯,皆可入住,而且一文不收。
这事在营州小吏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提起这官舍的主人,各个都赞赏不已。
赵云嗣有时也会偷溜出府去玩耍,这种街头巷尾都传的事,他当然也知道。
赵青川点点头。
他得了回复也不犹豫,转身就跑,跟阵风一样,来也是一阵,去也是一阵。
赵青川没空搭理他的人来疯,她现在头疼的有些厉害,只想回她的院里睡觉。
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于是,赵青川罕见的迟到了。
她有些尴尬的小步快走进了支度府,然后便在支度府园子里看到了一个此时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谢涟正蹲在池塘边,拿着石头在花园的池塘里打水漂,他明显是此中好手,打的石头跟波浪似的在水面跳动。
看见她来了,他忙起身站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拿手遮着看了下太阳,“唉呀,赵仓曹这定是外出公干刚回来了吧?总不可能才刚起来上值吧!”
赵青川看不惯他的那个贱样,“有事说事,不要浪费时间,你来找我到底何事?”
“当然是为了延祚坊改建马场一事了。”他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赵青川就知道他定是为了这件来找她的。
“里面书房说去吧。”她并不推却,而是跨步就往书房走。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她又走的及,脸上出了层薄汗。
她用袖子揩着脸上的汗。
谢涟见了只得摇摇头,拿出了袖里的帕子,递给了她。
她刚想接过,就想到他那次在车里说的话,他说知道她偷偷喜欢他。
她微微皱起了眉,立马推拒给了他,只道“谢谢,我并不是很热。”
谢涟不以为意,随手收起了帕子。
她今日穿了一件骑装,头上也跟郎君一样戴了个幞头,她大约觉得有些热了,进了书房,便把幞头帽放在了桌上。
发髻边际处渗出几缕发丝贴在她额头上,随着汗水黏在她额头上。
她又取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帮他倒了一杯,这才端正坐到了位子上。
谢涟见她忙活,也不催她。
他觉得她忙活的样子,很有趣,有种活生生女郎的生动感,不像她谈公事的那样,严肃板正的像个老夫子。
她见他看着他,以为是在催她,便立马端正坐好,“关于这事,不瞒你说,我已去我伯父那边问过口风。”
她举杯喝了口水,“这事没的商量,我伯父说延祚坊改建马场是武王要求的,地方选址也是武王亲自定的。”
谢涟皱起了眉,“我可真是头次听说把坊改建成马场的事,那坊里都是宅子,等宅子拆掉,草长出来,马都得饿死了吧。”
“不止”她忽然凑到了他面前。
谢涟见她突然凑过来,又吓了一跳,心里不禁苦笑,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郎,这样凑过来,是个郎君都会想歪的。
她拿手掌竖起半放在脸侧,又是这个神神秘秘的姿势。
谢涟一见她这姿势,就想到她在望湖楼里哄骗他在春居路宅子里有宝藏的事情,他立马神经过敏的往后倒了一下。
椅子被他碰倒在地,发出了“砰”的一声。
赵青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动作。
“没事,我刚没坐好,你继续说。”他扶起了椅子,重新坐好。
赵青川没搭理他的奇怪举止,继续道,“你知道,武王这次来干吗的?”
来干吗?找小老婆呗,谢涟心想,武勋嗣要娶杜明礼女儿的事,这柳城谁不知道,嘴上却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他是为陛下来征马的。”
“征个马还要派他来吗?”谢涟奇道。
“因为这次陛下要征7万匹,我们营州最多的供马量只要4万匹。”
谢涟苦笑道,“所以他想在营州建马场,补足那剩下的1万匹缺口。”
赵青川点点头。她又喝了口水,“这事负责人,我伯父定的是我。”
她盯着他,试探道,“我想,谢掌事定会帮我的,是吧?”
谢涟垂眸,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楼戎让他做的事情他已完成的差不多了,他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