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慕君遥朝其余人微微颔首,“你们去吧。”
待一行人陆续离开屋内后,房中便只余他们两人。
慕君遥轻咳一声,坐了下来,“这里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盛舒棠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那满目红色映入眼帘,只觉讽刺异常,语气不善道:“从马上跌下来,你竟都没事。”
“让盛姑娘失望了。”慕君遥言语平静,神色中无一丝不快。
这幅样子倒令盛舒棠在心中莫名生了一团怒火,“真不知你有何处值得他喜欢的。”
“你此话何意?”慕君遥面露讶色,有些未反应过来。
盛舒棠烦躁难安,“你可知表哥早已心生退亲之意,却在你离开顾家之后打消了这念头,还让我日后不要与你为难,他居然为你做到如此地步。”
慕君遥沉默,衣袖在手中逐渐攥紧。
“看在表哥的份上,我暂时不与你计较。可我也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你最好识趣些。”盛舒棠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慕君遥只阖上双眸,耳旁回响着方才盛舒棠说过的话。
当真如此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姐,你怎么坐在这?”
慕君遥抬头望去,便看见幼芝向她走来。
幼芝在碗下垫了一块手帕,递给了慕君遥,“我在后厨中取了一碗酒酿圆子来,小姐你略微垫一下肚子。姑爷还在前院,还要好一会才能过来呢。”
慕君遥接过,“幼芝,劳烦你了。”
“小姐你这是说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幼芝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手指。
慕君遥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而后便低头舀起碗里的酒酿来。
“小姐!”幼芝突然叫了出来,“你发髻上的金钗怎么不见了!”
“是吗?”慕君遥神色慌张起来,摸了摸头上本来插着发钗的位置,回忆道:“我依稀记得曾在轿子里整理过衣着,估计是不小心落在那里了,可现下我不便出去。幼芝,只有劳烦你替我去找找了。”
“我这就去,这钗可是姑爷送的聘礼,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好,小姐你等着。”幼芝的表情慌乱起来,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慕君遥看着她跑去的背影,只希望她远离这场风波。
转眼间,屋外的天空就暗了下来,乌云蔽月,星光晦暗。庭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夜风从门廊中穿堂而过,灯笼里的烛火明灭不定,映在地上的石板泛着幽幽的光。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躁动,似乎人群的哭喊声,空气中夹杂着兵刃交锋声,隐约可见正堂方向燃烧的火光,配剑的侍卫从外面匆匆跑过。
慕君遥望着远处的黑瓦白墙,神情淡然,心中亦似这无边夜色一般宁静。
“跟我来!”一道男子的声音霍然从背后传来,镇定的声线里掺杂了几分急迫。
不待慕君遥回应,一只手已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向外走。
慕君遥回头望去,来人穿着一身大红锦袍,发束金冠,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满身寒气,似一方染了霜雪的玉。
顾宴舟?慕君遥蹙眉。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这里?
“有人闯入府中,走。”他唇线紧绷,神情严肃。
“顾伯父他们呢?”慕君遥侧头问道。
“还在正厅,对方路数不明,此处危险,我先带你离开。”
“好。”慕君遥略一思索,顺从地点点头。顾宴舟似是犹豫了一下,扶住了慕君遥的腰,带着她纵跃如飞,如浮光掠影般消失在原地。
他的红色发带在风中飞扬,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萦绕在周围,若有若无地拂过慕君遥的鼻息。
片刻后,二人落在了后院,他快速地牵出一匹黑马,松了柱上的绳子,翻身上马,随后向慕君遥伸出手:“来。”
见她没有动作,他耐心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慕君遥便未再犹豫,抚上他的手。顾宴舟用力一托,等她反应过来,已稳坐于马上。
“扶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说话时的吐纳带着温热的气流拂过慕君遥的脸颊,带着些酥痒。
“驾!”顾宴舟一夹马腹,嘶鸣声传来,马扬起前蹄,朝着前方奔去。
二人渐渐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