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还不成气候,人又墙头草,两边都讨好,也都没落好,所以拿他当筏子,自然算得上敲山震虎,也算得上不伤情面。
白无逸已经想通了,坐在龙椅上发怔。
“阿缨,做皇帝,真的是难啊……”他搓搓脸,喟叹。
有时候,别人的感慨不是为着让你附和,裴缨明白,只是轻轻颔首。
“你退下罢,朕还要接见赫舍使臣。”
“是。”
*
麒麟宫广场。
赫舍使臣梁彦超仍反复交代着大王子面圣的细节:“殿下,等会儿面见大靖皇帝,您的态度一定要足够谦卑——哪怕是装出来的,他年轻,不比您大几岁,见识又浅,您让让他,又怎么样呢?”
赫舍大王子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拧着脑袋四下打量金碧辉煌的大靖皇宫,口里不住啧啧称奇,整个人身上似乎写满了三个大字:乡巴佬。
梁彦超闭了闭眼,又破罐破摔地睁开,又谆谆道:“还有,等会儿别一张嘴就说什么‘山神’、‘阿阇摩’这些话,您是赫舍的大巫祝,但大靖信奉儒道,不信这些歪门邪……旁门左道——您听见了嚒?”
大王子眼睛直了,瞪着前方华服女子,呆呆地出神,掐了梁彦超一把——梁彦超当即跳起脚来。
不是幻境!
赫舍大王子、衍教大巫祝昆弥矐的睁大眼睛:“阿阇摩,山神会指引我找到阿阇摩,我找到了,就是她——”
梁彦超顺着他目光看去,脸色一黑,“那是大靖——斑、衣、公、主!”
“不不不,也许她在这片人间的身份是大靖公主,可是在衍教十万大山中,她就是山神示寓下的阿阇摩神女!天呐,她是如此光辉夺目!梁彦超,我要和她在一起!”
梁彦超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昆弥,开口道:“首先你们没有媒妁之言,其次你们两个身份完全不对等——殿下,咱们是来当质子的,悄没声息在大靖待两年,回赫舍继承王位不好嚒?”
昆弥摆摆手,显然对尘世间的身份毫无眷恋,一心只有神女。“我又没说要跟她这样那样在一起,我是大巫祝,理应侍奉阿阇摩终身——我该怎么离她近一些?她喜好什么?我送她!”
这个要求嚒,竟变得很简单,梁彦超果然发散脑筋,斟酌了起来,忽然看见斑衣公主轿辇下,还跟着一位风姿俊逸的青年,灵台一清,道:“想到了!”
“别卖关子!”
梁彦超古怪地上下打量昆弥,吐出三个字:“她——好——色!”
好这口?
昆明垂头打量打量自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