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Day?你是比利·乔·阿姆斯特朗,对吧?”她微笑着坐到了罗德身旁,“发型很漂亮。”
乔琳微笑的样子很友善,最起码比利·乔没把她说发型的话当成是某种微妙的嘲讽。
他的乐队在当年春天发行了他们的第三张专辑《Dookie》。尽管这个名字很奇怪(事实上是很恶心,毕竟它在俚语里很容易跟排泄物的含义联系起来),但是乔琳认为他们写的歌很有趣,明明写尽了朋克风格冷漠、自怜、傲慢和自恨的价值观,却又把节奏和旋律变得如此热情,听感很好。
当然,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三个男孩其中两个的发型。主唱兼吉他手比利·乔跟罗德过去一样,顶着一头非常搞笑的蓝发。鼓手Tre Cool(显然是个外号之类的艺名)则是一头浅绿色的短发,因为颜色不像比利·乔的蓝发那么深,倒是没有比利·乔抓眼球。
他们的新歌《Basket Case》的MV也很有趣,把一个精神病院的场景变得非常动画化,而这男孩瞪大眼睛在里面演唱的样子也让她印象深刻。
今天他就正穿着那件在MV里出镜过的黑色短袖衬衫,系着一条在尾端画着大问号的红色领带,一条黑色长裤和一双看起来非常新的匡威Chunk Taylor鞋。
乔琳继续笑着说:“我很喜欢那首《Basket Case》,写得很好!”
比利·乔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鼻环,这三个男孩几乎同时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说了谢谢。
乔琳能感觉到他们三个不是很自在,她笑了笑没在意,跟他们告别,留罗德在那儿继续聊天,自己走开去抽烟了。
罗拉走到她身边同样点了支烟,“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还有点困,但比宿醉好点,”乔琳坐在设备箱上晃着脚,“你呢?”
“还行,”罗拉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没跟我们说过退休的事?”
乔琳耸耸肩,“我只是在搞笑而已。我没那么认真。”
“我能看得出来你是认真的,至少你真的这么想过。”
“好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呢?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乔,”罗拉皱了下眉,“我不知道,我不想退休。”
“那我们可能就不会有退休计划,”乔琳耸耸肩,“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这么写歌,它会变得无聊。”
罗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表意见。她只是不停地低头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她说:“答应我,即使你想要退休,我们必须留着乐队。你不是我们中间唯一写歌的那个,对吧?”
“当然,”乔琳很快点头,“我们当然会留着乐队。”
在帐篷里消磨掉足够的时间后,乐队的表演时间到了。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音乐节举办地又是个农场,这里的地面早就泥泞不堪了,就连舞台上也到处都是水和泥。
乔琳照例走在最前面,带着乐队走上了舞台。她抱着自己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想避开泥巴,拯救自己的鞋,可很快就发现这实在是不可能的。
“该死,我新买的Dr. Marten!”
她一边在心底尖叫,一边在观众的欢呼声中面色凝重地踩进了泥里。
等到他们各自站好位置后,乔琳握住了她面前的立式话筒,“HEY——伍德斯托克!你们准备好来点好玩的了吗?”
史蒂夫立刻配合着她用吉他弹了个漂亮的开场曲。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更大了。
可乔琳还是假装不满意,“什么?没法听到你们!”
台下观众在尖叫着喊她和乐队的名字,也有观众在试图点歌,乔琳见状露出了笑容。
她凑近话筒,“让我们开始吧!《咖啡和香烟》!”
她拨动了吉他弦,在前奏结束后唱出了她第一次在巡演期间分手时的心声——
“现在已经是十点又十分,
我正被我的朋友们围绕,
灯光璀璨,音乐欢闹,
我理应很快乐,却仍在悲伤。
我知道我不应该抱怨,
可我在一个陌生城市醒来,
躺在陌生的宾馆房间。
如果世间所有事情都很简单,
就像咖啡和香烟,
这就是我一整天唯一得到的东西……”
整整12首歌的表演让乔琳觉得浑身疲惫,可她此刻的血管却在砰砰直跳,很难平静下来,毕竟观众的尖叫声也很难给她平静的机会。
她笑着大喊:“谢谢,你们棒极了!Good day!”
她跟队友一起向所有台下的观众鞠躬谢幕。这种谢幕对摇滚乐队来说有点太戏剧化了,可她总是这样做,几乎像是一个表演标志。
在回到乐队的房车后,她才听